他脑子一片混乱,很基本的单阳对照和 FMO 对照都有点分不清楚,沉默着停下了工作,思考了很久才开口:“师姐,一个人心里……有可能同时有两个人吗?”
陈恪宇哈哈一笑,转过椅子来,认真看着困惑的后辈。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前一个不够爱。”
……
《灼知》预备发布余春花寻亲故事的前一周,徐良风费尽周折联系上在外地打工的余春花弟弟余兴龙,前前后后反复谈了六次,才说动他到上海一趟,处理一下余春花保外就医的事情。
几方沟通下,监狱方面安排了一次探视,地点在医院。程心作为媒体陪同家属前往,还有慈善组织的工作人员也会到场,一来是为了报道,二来也是为了碰个头,最后敲定一下救助方案。
其实,在这之前,程心曾在监狱和余春花见过一面,但因为当时她状态太差,会面匆匆结束。而这一次,是由狱警押送余春花前往社会医院治疗,为了不打扰到其他患者,管控可能比在狱中还严格。
程心带着余兴龙顺着住院部走廊一直走,一直到尽头,又拐了个弯,才找到余春花所在的病房。负责看押的狱警检查了证件,才让他们进去,隔着三四步的距离看了几眼。
余春花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铐着,大大小小七八个输液袋悬在床头,听到声响,疲乏的眼皮撑开,扫了眼余兴龙,又看着程心,低声说了句:“记者同志!”
碍于场合,她嘴唇嗫嚅着却没再说什么。余兴龙有点不舒服,问程心慈善基金那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来,程心皱皱眉,看了眼手机。
还差十分钟才到九点,是他们来早了。
“快了。”程心简单回答,带余兴龙先退出病房,让他在公共座椅上稍作歇息。
她走到一边,拿相机在走廊上拍病区的空镜作素材,为了避开正面人像,反复在找角度,拍得差不多了,低头抱着相机检查一遍预览。
身后隐约传来渐近的脚步声,程心转回头去看,没想到代表仁衡慈善基金会来的人里面,会有梁肇元。
无论从研发身份,还是管理身份,都轮不到他来。
梁肇元跟在两个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后面,清一色的纯白 POLO 衫。程心赶紧迎上去,三方各自做了介绍,轮到梁肇元的时候,只当作是基层人员直接跳过了。
余兴龙搓着手站起来,“谢谢你们的关注!如果不是经济实在有困难,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过来……”
“别站着说话,别站着说话……”仁衡慈善基金会项目部的负责人吴志刚张罗着拉大家坐下,“大致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还是建议你们呢,能继续在上海这边治疗,也是考虑到她入狱前家里那套房子现在还在,一直没拆迁,住房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如果去外省跟你们一家人挤在一起也不方便,对不对?”
说起来,这套唯一的住房还是余春花嫁到上海后和第一任丈夫一起打拼出来的。当年她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死者的家属还曾要求过经济赔偿,结果算来算去发现郊区房子不值几个钱,转手又麻烦,最后就拿了一点现金作罢,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我们家里人多,屋子小,确实是住不下!”余兴龙难为情地摊手,“但我也不是这边本地的,在这里怎么治疗我是一点不了解的,而且我还要工作……”
吴志刚了然地点头,“这个困难确实存在,所以我们沟通下来,初步计划是,除了政府方面的基本医疗救助,基金会来分担剩余的医疗费和护理费,家属这边只要承担生活开销就可以了。”
“我知道上海这边花费挺大的……”余兴龙挠挠头,“我姐这个情况我很清楚啊,往里砸钱也治不好的,这就是命!说实话,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