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逛了圈,与他们想得一样,都是些常规的吃喝玩乐。他们吃了顿早饭,驱车前往托乎拉苏大草原。草原的入口处搭了一些临时的帐篷店铺,卖少数民族的工艺品和服饰。秦天看这架势,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待,这种以游客为主的赶集是不会有好货的。
她随意找了个帐篷进去,里面倒是琳琅满目挂满了各种刺绣物件。乍一眼很是抢眼,再一眼图案都呆板规整。明渊行说得没错,少数民族的文化正在被现代工艺侵蚀,不久以后就会断层了。这样的礼服没有收藏的意义。
店老板本来看到一大早有两个游客上门,满脸笑容地招呼他们。但秦天失望的表情太明显,显然看不上这些衣服。有个身着哈萨克服装的中年女人翻帘进来,用哈萨克语跟店老板问好,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店老板也用哈语回复了她。那女人笑了起来,继续用哈语跟店老板交流。
童仲元见秦天没有收获,掀了帘子示意秦天换一家看看。秦天一直注视着这两人的交流,慢慢地走了过去,忽然也开口用哈萨克语说了起来。
童仲元震惊地保持着掀帘子的动作。秦天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态度诚恳地跟她交流。那女人见秦天显然是个游客,竟然也会说哈语,神情有点惊讶,比着手势,一大串一大串跟秦天说话。秦天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比着那女人身上的衣服又问了一串。童仲元已经放下了帘子走了过来,他的视线无法离开秦天。明眸善睐,酒靥隐现,肤白胜雪。她说着说着笑得更欢了,那女人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带。
秦天侧头对他说:“走吧,我们跟她去看看。她说她的奶奶年轻时收藏了几件手工礼袍。”
“你会说哈萨克语?”他明明听到了,还是忍不住问她。
“嗯,会一点。很久不说了,我还以为我忘了。”
这个程度可不是一点,他在心里想。
女人名叫波塔,她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路,来到草原上的一个毡房前。笑着对秦天说了句哈语。秦天也笑着回了她一句,转过头对童仲元说:“她说这是奶奶的帐篷,她奶奶很好客,让我们不用担心。”
波塔撩起门帘,笑着用手势示意童仲元可以一起进去。童仲元对她欠了欠身,低了头钻进了毡房。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毡房。地上是色彩艳丽的厚厚的手工地毯,墙上是泛着丝绒光泽的挂毯,地上和墙上到处是花毡和刺绣。抬头是交织的木条与项圈,形成穹顶。光束从穹顶中洒落,夜晚哈萨克人从这里观察星象,决定下一站要去的方向。强烈的民族色彩和富丽堂皇的装饰奇妙地融为一体。
秦天俯在童仲元耳旁道:“哈萨克的毡房是草原上的白色宫殿。”
一位哈萨克族老妇坐在矮桌前,她披着头巾,头巾上是繁复的刺绣。波塔向她行了个礼,用哈语跟她说了一串,指了指秦天,又指了指童仲元。
秦天右手按胸,对老妇行了个民族礼,用恭敬的口吻说了一句。
老妇笑着站起身来,张开手臂挽住秦天,仔细打量她,流畅地交流着。又望向童仲元,与秦天低语了几句,随即笑得很开心。秦天对那老妇摇摇头,也瞥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几句,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老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童仲元有点郁闷。在他的人生经历里,还未有过这样的场面。英文是通用语言,哪怕是在法国,傲慢的法国人不屑于说英语,正式场合仍有英语一席之地,私下的简易交流更是不成问题。像这样一句都听不懂的尴尬,还是第一次。
波塔注意到他,用蹩脚的汉语对他说:“我阿怕说你们长得好看。”
童仲元对她笑笑。这一句,他也能猜到。但之后他们边看他边聊的话题才是他想知道的。
完了,这可恨的无助感啊
终于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