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在沙尘暴的怒号中。
她翻阅着曲目单,重新选了一首,打开手机手电筒,高举在风中。
一声电贝斯巨响后,皇后乐队高亢穿透力的嘶吼声刺破狂风的桎梏,在沙尘暴中响起。
“I Was Born To Love You,With every single beat of my heart.
Yes' I was born to take care of you,Every single day...”
这一首歌,她是最近才听。那天宋岁阳说他在听摇滚,她鬼使神差地去搜了这个乐队,原来他喜欢这样的歌啊。在他沉静如水的面庞下,他的灵魂究竟是什么颜色。
她的眼角涌上湿意,早知道是这样的后果,她一开始就不该叫他来尼雅,她不担心她会死在这里,这是她自找的。她只担心他无法原谅自己。
漫天风沙中,隐隐绰绰地现出一个轮廓,如一缕没有形状的幽魂,每一步都变得清晰一点。他的步履越来越坚实,越来越近。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力量又回到身体里,她不想在这里等着他救援,她脚深脚浅朝他走去。
剧烈的心跳使童仲元几乎听不到那首歌。但他知道他安全了。他终于找到她了。当他抓住了她伸向他的手臂,就像从噩梦中醒来看到清晨的阳光,就像穿越气流的颠簸飞机平安降落在地,他安全了。因为她的存在,他从恐怖的想象中逃了出来。他没有丝毫的抱怨,有的只有感恩。原来她是仅仅存在就值得感恩的人。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防风镜戴在她脸上。她脸上是很多条细小的刮痕,她的眼角湿湿的。这个爱哭鬼,他说过,无论她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
他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这里没有信号,但仍有磁场。墓葬在他们停车地的西北方向。现在,他只能坚定不移地相信指南针和自己的方向感。
他紧拉着她的走在沙丘上。和上次不一样,他的手又凉又湿,没有一点温度,她的手有点打滑,他重新攥紧,手指插入她指间,与她十指紧扣。走了一会儿,他手心的温度才慢慢回来了。
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风沙中走了不知道多久,左前方氤氲着两轮模糊不清的光圈,像极淡的太阳。还有隐约的鸣笛声。
童仲元长舒了一口气。脚下却不敢怠慢,他每一步都踩实了再往前走,让秦天踩着他的脚印前进。
阿扎提不停地按着喇叭,在车灯照耀的地方,渐渐现出两团模糊的人影。他停下了鸣笛,把车辆解锁。
童仲元拉开后座门,把秦天送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他们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沙子,尤其秦天,她头发多,结成一团,看起来像丐帮出来的。她正试图把头上的沙子掸掉,粗暴地扯着头发。童仲元看不下去了,拉住她的手。
“结住了,别硬拉。” 他说。
他解开她的发圈,试图把她扭结成一团的头发理顺。他的手指比一般人灵巧很多,秦天低着头,安静地由他处理自己的头发。过了半晌,他低低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好了。”
她甩了甩头发,沙子纷纷坠落,像一只淋过雨的狮子。
阿扎提开着车在原地盲开了一小圈,以防轮胎陷在沙丘里。
“沙尘暴一般会维持几天?” 童仲元问他。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几天也有的。”阿扎提回答,他的声音已经没了之前的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