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秦天也没回她。她又张望着门口,怕秦天突然就杀过来了。上周她就是这么杀气腾腾的冲来。

童仲元突然问她:“你在等秦天?”

她惊了一下,想想万一秦天要为难童仲元,她也是应当维护一下的,立即回道:“她上周在找你,好像有重要的事。”

童仲元“嗯”了一声,不再回应。

一个上午,秦天也没有回她,更没有来修复室。她松了口气,反正她提醒过了,她知道了就行。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她约了资料室的陈芸一起吃食堂。陈芸走到修复室对她甩了甩门卡,她放下工作,洗了个手跟了出去。

出门时,陈芸回头望了好几眼。宋岁阳不怀好意地调侃:“还看不够啊。我就知道你约我吃饭就是来看他吧。要不要我给你去说说?”

“这是什么话,你们童老师,我可高攀不起。就是说有机会看,多看几眼,也就个把月,以后要看也看不着。我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就……往常我进来,他头也不抬。可刚刚我一推门,他就抬头看我了。”

宋岁阳笑得乐不可支:“你还说你没这心思?就看你一眼就惦记上了。”

“唉,有心思也没用呀,人贵有自知之明。“陈芸自嘲,一路和宋岁阳嘻嘻哈哈去了食堂。

宋岁阳和陈芸吃完饭又出去逛了一圈,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才回馆。进门那刹,童仲元停下手头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突然就想到了方才陈芸的话。

她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拿起上周描坏的紫砂壶,叹了口气,这一笔刚好是填补处,只能磨掉重画了。她拿出砂纸开始磨画样,童仲元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磨会有高度差,后期做平很难,事倍功半。拆了重塑会更快也更完整。”

宋岁阳猛地转头!她是幻听了?不会,就算幻听也不可能带着幻视一起来。童仲元真的就在两步之外,看着紫砂壶,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第一次指导。

“哦哦,我现在就拆。”她连忙放下砂纸,激动得汗从背上沁出。陈芸说得没错,他今天是有点不一样。心情好?不像呀。要说心情好,还是上次他发消息那回最春色撩人。

她拿起工具开始拆修补的地方,这是个细致活,需要点时间。她以为童仲元指点了那一句后不会再关注后续,但他居然没走,静静地看她拆卸。她在他的注视下压力山大,全身都在冒汗,比考试还紧张。

好不容易拆掉一小块,她满头大汗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望向他,等待导师点评。他仍然望着紫砂壶,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可以”。

她如被大赦般长长舒了口气。又听到他说:“她回你消息了吗?”

他?哪个他?哪条消息?宋岁阳转不过弯来。

童仲元看了她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修复台。宋岁阳更懵了,这可不行,童老师第一次指导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她怎么可以不回答?她必须回答啊,不仅要回得好,还要回得周到,这才对得起他的一片心意。她恭顺地走到他身旁,认真地请教:“童老师,您说的是谁的消息?”

童仲元久久没有说话,她放在紫砂壶边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不管谁找她,她正在聆听教诲,自然看都不看手机一眼。童仲元遥遥地望着紫砂壶,清冷地吐了两个字:“秦天。”

秦天?宋岁阳回忆起,她的确早上给秦天发了条消息,说童仲元来了。难不成他当时看到了?

“哦哦,”她说,“她上周五找你来着,我早上就发个消息给她,说你来了。但她没回我。”

童仲元重新戴上眼镜,拿起刻刀雕花纹,顺便提醒:“你手机响了。”

宋岁阳回到紫砂壶旁看了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