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用,我觉得这是最快能给他钱的方法。” 他解释道。

他既然做了就没打算过要解释,但现在他的确在解释。他解释完,她茫然地看向窗外,似乎只是单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这样。他莫名松了口气,直觉他没有做出最坏的选择,又觉得她若是想泼他咖啡,他不躲也可以。

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受,既不是生气也不是难过,而是从未有过的空空荡荡的感觉。她觉得童仲元很陌生,可是她从来也没熟悉过他,又何来的陌生。来之前,她觉得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她以为他们会有一番激烈的言语交锋,然而现在,她觉得没什么好问的,能问什么呢。她想了又想,只想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哪来的钱转给他?那二十万,怎么一天里到账的?”

他噎住。他本来想只待 3 周,用不了多少钱,等回英国后把账结给她。后来临时决定多留 2 个月,不想这 2 个月都吃她的用她的,他费了番功夫跨境转了 3 万镑,前几天显示这笔钱已经转出境了。本该是给到秦天的,却被他紧急拦截,转给了孙民富,只剩下个零头,会转到秦天的卡里。秦天从来没催他还钱,严格来说,他挪用的也不是她的钱,据实相告就行了。思及此处,他开了口。

“我前段时间……”话才出口,却打了个结,“我妈听说我生病,怕我等钱用,上两周就转了笔钱,刚好到了。”

秦天点点头,原来如此。对面童仲元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他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指遮着嘴唇,眼神与她稍一接触便移开了,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的钱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秦天说。

童仲元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过秦天会大发脾气,会再也不理他,直到他离开中国,他们客气礼貌地相互道别。他的中国之行就顺利完成了。虽然有过心动、牵绊、争执,终是化在记忆的一隅,永存在他心里。但他从没想过秦天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要钱,是想早早了断和他的经济牵连,还是这是她表达生气的方式。

她见他不回答,拿了手机,在计算器上算了一会儿,抬头说:“这一个多月,你开销加生病,我一共垫付了 12 万 8 千 4 百。零头就算了,这笔钱你什么时候还给我?老实说,我割肉赎了好几次基金,大概损失了 8000 左右。这个损失,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也不赖你。你先把本金还给我吧。”

他默默地瞧着她,慢声道:“我先还 6 万可以吗?”

除去给孙民富的钱和境外转账的高手续费,大概还余了 6 万,明天就能到她卡里。

“几时?”她问。

“明天。”

她没想到他还真能还出一半,大概是他妈多打了一些过来。但她今天就是要让他难堪。

“那另一半呢?你什么时候还??”

“十天。”

她摇摇头:“不行,三天。三天里还给我。”

他再次陷入沉默,他拿出手机翻了翻,似乎在想办法。然后抬起头问她:“真的不能宽限几天?”

她怔仲。他虽然说着求饶的话,但神情坦然,没有一丝尴尬难堪。甚至,甚至她有点恍惚,他眼底还有很浅的笑意。他没有因为她的刁难而生气窘迫,反而心情不错的感觉。好像她不是在跟他对峙,而是在跟他调情。她突然很烦躁,更有深深的自我厌弃。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傻子吧。而她,的确是。她跑来等了他两小时,就是为了让他还钱的吗?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做,任凭他把国宝转移到境外。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只要她报个警,以他的身份一定会受到调查。而她即使气得极点也没想过要这么做。她甚至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唐执徐。她所有泄愤的方式竟然是让他还钱,难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