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章脚下一软,扶住了墙。
“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事,这事不是还没定么。”
“什么事没定?” 他反问,“是我会留在中国上大学的事没定,还是……”
他停下来,咬住了嘴唇,片刻道:“你是我女朋友的事没定?”
当然是女朋友的事没定啊!说好考完再说的,怎么就变成了我是你女朋友了!
她的内心咆哮着,嘴上却一句也没说出来。因为他漆黑的眼瞳里,是她曾经看到过的表情,在她把那叠钱扔还给他的时候。
但是晚了,她忘了童仲元是什么样的人,即使她一言不发,他也能在沉默中读懂她所有的心事。
他站在阴影里,眉眼浓郁。
“秦易章,你是怎么想的?在你心里我……我是你的谁?”
她没有回答。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她的好朋友,是童年玩伴,是马上要去英国的竹马,是……初吻的少年。
比起尖锐的利刃,沉默如一把钝刀,把他汹涌的期待割得血肉模糊。
那个吻,他们的初吻,在他心里是一个契约,一个牢不可破的约定。他没有想过,完全没有想过有别的可能,也不会有别的可能。
吃晚饭的时候他强打精神,不让贺午看出端倪。他知道他们不看好他,就等着他的初恋告吹,一起去英国。他绝不能这个时刻让她有所察觉,幸灾乐祸。
晚上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和他想得不一样。那个吻,是一个盖章,从此,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他们接吻了,而且是……深吻。在秦易章心里,初吻什么意义也没有吗?对她来说,初吻的对象是谁都可以吗?还是,他仅仅是她的初吻,以后她还会和她真正想在一起的人接吻。
他蜷成一团,描不出形状的嫉妒和说不出的痛苦小口小口噬咬他。他做不到,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翻身起床,打开抽屉,找到了那个樱桃结。
天亮了吗?秦易章睁开眼,这一晚似梦非醒,一闭上眼就是童仲元落寞的背影。在伤人的沉默后,他还是陪她走到了弄堂口,只不过没象往常一样眼巴巴地目送她,让她每一次回头总能看到他的笑脸。这一次,她回头了,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这没什么,她对自己说。比起将来他去英国,这算得了什么呢?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个画面,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般,闷得透不过气。
她照例去洗冷水脸,水扑到脸上,她忽而想到,不用了。今天的他应该不会来了,她不需要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了。
她关上水龙头,擦干脸,背上书包。蒙奇奇坐在床上遥望着她,她走过去,把它翻了个面,无精打采地开门出去了。
刚迈出一步,心猛地一跳,她倒退了半步。
幽暗的楼道里,童仲元靠着墙,比光线还暗的深邃视线投过来。
“你……”她润了润嘴唇,稳定一下心跳,“你怎么上来了?”
他一瞬不移地望着她舔得润泽的嘴唇。
“秦叔叔在吗?”
“你找我爸?他要明天早上才回来,你有什么事,我……”
嘴唇被堵住了,剩余的话被吞没了。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青春又热烈的气息网住了她。和上次的生涩不同,他在她的唇间辗转反侧,轻咬吮吸,舌尖挑开她的唇瓣,毫不犹豫地滑了进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烫人的温度,他的舌头灵巧地与她交缠,全然陌生的体验从舌尖涌向每一根神经,让她战栗不已。她试图退缩,他的手却纹丝不动,拥紧了她越吻越深,浓长的睫毛随着转头的动作反复刷过她的鼻梁,唇齿间接鲽的声音在空寂的黑暗中放大。她的意识越飘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