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的性格,估计也是受当年那件事的影响。老秦离开上博那天,她也在。后来秦天进了上博后,我也发现了,她这么拼不光是为了做好工作,而是憋了一口气,她代表的不仅是她自己,而是她和当年的老秦。”

明渊行叹了口气,半晌笑了笑:“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你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童仲元从明渊行的办公室走出来。经过文物鉴定组时,他停下了。他不知道他停留了多久,有同事过来,看到他似乎想打招呼,但最终还是选择和他点头示意,又离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继续往前走了。上博鉴定组门口的窄窄走廊,是他迄今为止走过的最长的走廊。

他回到修复组,宋岁阳迎上来跟他说话,他打断她说等下再说,独自走进了修复室。修复台上,他的工具箱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鸡血石的四字印章且共从容。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宋岁阳想和童仲元说修复室的同事想为他送行的事,但童仲元让她等会儿再说,表情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宋岁阳正准备回工位,却听到门一声响,童仲元从修复室走出来,她赶紧回头,以为童仲元这么快就来找她了。然而童仲元直接越过她走出了修复室。急奔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他在时间的回廊里奔跑,穿越无尽的走道,来到秦天的办公室前。

没有人,办公室的门锁着。她的桌上放着一个没有拆开的礼物盒。

24 许下人生第一个承诺

秦天下午跑文物管理委会员去了。大英博物馆的十三件文物进出口方式都有点见不得光。虽然事情告一段落了,该补的手续还是要补一下。

事情很顺利,她下午四点多就办完了。换了平常,她或许还会进馆一趟,但今天她不打算再进了。她和童仲元已经道别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如果再次见到他反而尴尬。

她百无聊赖地从四川北路外滩走到了南京东路外滩,行人络绎不绝。两旁的小商户放着大声招揽游客的录音,比谁家的声音更大;大丸百货仿古的灰白石拱墙上嵌着 OMEGE 深蓝优雅的巨屏广告,典雅的手表静谧地缓缓翻转,如同宇宙中的沉默行星。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走到河南路上。红砖立面,尖尖塔顶的英式建筑,依然伫立在夕阳下,泛着金黄的复古光泽。她仰起头,遥望它,追念它,夏天粘腻的风携着黄浦江水的气息吹过她脸庞。

她转过身,饿了,可以吃晚饭了。

她本来以为随便对付一下,吃完就可以回家了。夏天的暴风雨却来得猝不及防。闪电撕裂夜空,雷声“轰隆隆“从夜空中炸开,汹涌滚落。坐在她边上一桌的女孩惊呼:“我靠,又是哪位神仙在渡劫了!”

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是一个洪亮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