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朋友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回忆中无忧无虑。她握手的邀请就像一个句号,一次诀别,是她在向旧时光说再见。

他的手插着裤袋,继续向前走了。

“不用预祝,我一向很顺利。”

秦易章收回被落日染成金色的手,小跑了几步跟上去。

“顺利管顺利,祝福一下也好的呀。”

“你为什么不戴眼镜了?我都问了好几次了。”

“我不是近视啊。”

“那你小时候为什么戴眼镜?”

“我是远视矫正,现在正常了,不用戴了。”

“你买副平光镜戴起来吧。”

“……”

夕阳追随着他们的影子,那一天,他始终没有握的手,在温暖的橙色投影里悄无声息地交叠了。

青铜器形状的博物馆里,空气中有挥之不去的装修不久的木质混合着油漆的奇怪气味。贺午低着头,捏着鼻子快走。

“贺老师!”资料室的老杨叫住她。

“杨老师。”她放下捏鼻子的手迎上去。

“出馆透气?一起一起,刚装修好不久,的确还是有味道。要我说,也不用着急搬,老馆不是挺好么。”

“听说老馆已经借掉了,合同 10 月生效,所以让我们早点搬吧。”

“对了,贺老师,”杨老师边走边说,“10 月你已经去英国了吧?上次听说你今年暑假就过去了啊?”

贺午沉默了几秒。

“暂时不去了。”

“啊?”杨老师讶道,“怎么不去了?不是准备了很久了么。”

贺午敷衍地笑:“家里还有点事,一时走不开。过两年再说吧。”

杨老师有点明白过来,主动岔开了话题,又开始吐槽新馆的工作环境了。

下班时分,贺午懒懒地收拾好包抬腿就走。她这几天没专注力,上班就是磨洋工。

童尹序已经烧好了晚饭,听到门锁响,赶紧奔到儿子卧室前敲了敲门:“你妈回来了。”

童仲元在书桌上抬了抬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了。

只听到一声关门声,拖鞋走远的声音,隐约的交流声伴随着水流声。不一会儿,童尹序用胸腔的共振喊了一声:“元元,吃晚饭了。”

童仲元关上书,拉开门,走到餐厅。贺午和童尹序正把汤和菜端出来,他拿起几个隔热垫放到桌上。

贺午斜了他一眼,沉默地把清蒸鱼放到隔热垫上。童仲元也没主动搭话,到厨房拿了碗筷分好,拉开椅子。

童尹序巴结地盛好了饭,放到贺午面前,拿着抹布揭开汤锅盖,讨好道:“腌笃鲜!嗲伐?你喜欢吃的。”

贺午勉强扯了扯嘴角,拿起筷子吃起来。童尹序这才舒了口气,挨着落座吃起来。

童仲元面前是一盘菠菜,他最讨厌菠菜。他喜欢的糖醋小排被放在了贺午面前。当他第四次夹糖醋小排时,贺午一筷子打掉了他的排骨。

“你做事情有想过大人吗?”

童仲元收回空落落的筷子,闷声不响扒起了白饭。

贺午看他这样子更来气了。

“我是不让你吃肉了吗?!我是让你做事要为别人考虑!”

童仲元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唯一能让他从这场景中逃出来的办法就是赶紧吃完关上房门。

贺午看他一声不吭但绝不道歉的样子,心里的邪火无处发作。

她不是不能接受童仲元失误落榜,但这样的分数,绝对不是失误两个字可以解释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考砸了!

知道成绩的那刻她都懵了,她第一反应竟是学校搞错了吧?这不可能是她儿子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