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她不想因为新的变数破坏现在的美好。

晚饭是在新馆附近吃的，童仲元说先熟悉一下环境。她忍不住问他：“你前段时间在忙的就是这事吗？”

“是啊，”他切开牛排。最近他的胃口很好，除了看房子，他还办了张健身卡。“你最喜欢第二套吗？那套你看得最久。我也喜欢。景色好，楼间距大，小区人车分离，叔叔散步的时候更安全。”

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想问他那工作室的事怎么办，又怕此情此景这样的话题又是兜头一盆冷水。

在和他分开的半年里，她后悔过，也反省过，她明白了真正对一个人好不是自以为的好。看到他的需求，共情他的感受，开诚布公的交流，才是所有感情关系的基石。

回到家后，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的确更喜欢第二套房子，但其实买房子的事没有这么急。明年才搬去新馆上班，而且即使搬过去不如现在方便，坐个地铁也蛮快的。还有就是，你工作室的事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是不是先解决工作室的问题，再来考虑房子的事？”

“为什么你觉得一定是工作室的事放在前面？只有解决了工作室的事才能考虑其他呢？”他问得很认真，没有不快，只是疑问，“你是觉得，如果工作室的事没有解决，我和你之间仍然不确定吗？”

“不是。”对于童仲元的深情，她没有任何怀疑。

“那是为什么？”他轻抚她的脸颊。

“我在想，你还没有在这里度过四季。”她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诉说她的担忧，“要是你讨厌冬天的雨呢？要是你受不了黄梅天的潮湿呢？要是你，很孤独呢？”

他把她拥入怀中。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他没有在做牺牲，也没有做选择。他是遇到了幸福，这是他唯一的路，能通往幸福的道路。

“我经历过这里的四季，的确，不那么舒服。至于孤独么，说实话，我喜欢孤独，这里有点吵闹。可是，易章，我不是来中国，也不是来上海，我是来你身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在我的上半生里，我想我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也许，在你对未来的假想里，我们仍然会有 0.01 的几率会分开，可在我未来里，没有这样的 0.01。我知道，我很确定，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是先处理工作室还是先买房不重要，无论先做什么，我们的未来不会变。因为我们的未来，已经不再是交叉线，它们重合在一起，将一直通往时间的尽头。”

眼泪掉下来之前，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闻他好闻的味道。

“我一直都没问你……”

“问我什么？”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以前是不是常对别人这么说练出来的？”

他抱着她笑了，胸腔发出温暖低沉的共振。

“我说没有，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