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永宣青花那件相似。但这一件是海底出土,最后上光的时候调暗一点。”
童仲元说完重点挂了电话。宋岁阳还捧着手机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的方向,要是有尾巴,她这会儿就摇起来了。
郑容嫣也正好修补到喷釉阶段,她刚才试色的时候就注意到宋岁阳。
她原本是想藉由这场大赛和童仲元有所切磋接触,不想童仲元拒绝得太彻底,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更没想到,这个自称他徒弟的同龄人会和她同台竞技。这几天她冷眼旁观,宋岁阳的确技艺不俗,在一些框架结构处理上,显然有过大师指点。但细节处理却底气不足,可能是师从童仲元的时间到底短。
宋岁阳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个“童”把她叫得一机灵,差点抖了喷笔。她宁神静气,直到把这个面喷好才放下喷笔望去。
果然那个刻薄又好看的男人正站在玻璃窗外观看修复现场。
一时间呼吸有点快,没想到他还是来北京了。
之前爷爷一直在家抱怨元青花的事。从小到大爷爷是她最崇拜的人,她理所当然地为爷爷的发声没有得到国博重视而愤怒,直到她看到了修复后的元青花,以无懈可击的姿态呈现在她面前。她想起那个男人,说他们差了辈份的男人。
元青花开幕几天,爷爷明显很不痛快,感慨北派修复的没落。第一次,她觉得爷爷是不对的。为什么要分南派北派,如果能取长补短,打通派别之分,岂不是一个壮举?是文物修复界的传奇。
而她,想做这个人。
她又望了眼窗外,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洗了洗手。既然他来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打个招呼。她拿起纸巾把手擦干,不经意地拿起手机前置镜头看了看自己,拨了拨留海。
她收起手机,刚想绕出去。那个男人忽尔笑了起来,伸出手牵来一个女孩。那女孩被他拉得没站住,扑到了他怀里。他顺势圈住了她的腰,旁若无人地在她头发上落下一吻,笑得越发温柔。
宋岁阳原地翻了个白眼,白感动了,真是想太多,师傅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特地来北京。十有八九是秦天有事过来,他就顺便送一个便宜人情给他的小徒弟吧。说不定这便宜人情还是秦天要求的。
啧啧啧,大庭广众的,亲亲抱抱举高高,秦天现在也学上这老外的奔放了。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她转身回到修复台,换了支喷笔。不管怎么说,童仲元的指导她收到了,这一场,她更不能输!
童仲元牵着秦天离开了修复现场。
“怎么样?你觉得她补得如何?”
“还行吧。主要是其他人水平也不行。”
秦天一噎:“全世界的人都没你行对吧。”
“那不至于,比我强的有两个,还有一个各有所长。不过他们都年纪大了。”
她哭笑不得,说他傲慢吧,他说的应该是实话。说他实诚吧,这两字跟他完全不沾边。只能说,他的确有着正常人无法企及的绝对自信。而且他的这种自信体现在全方位,各方面上。哪怕,是在游乐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