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便看到童仲元迎面走来,见到他,童仲元微笑点头,侧身给他让道。
王祁清看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童仲元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直到他转弯不见。
“小童,进来吧。”
明渊行透过门缝喊他。童仲元收回视线,进了办公室。
“饭还没吃吧,边吃边聊。我都饿了。”
童仲元从善如流地坐下,和明渊行一起吃着盒饭。
“小童啊,你这次一声不吭跑去东京,是不是因为上次说的那事?担心秦天才去的吧?”
明渊行笑呵呵地扒着饭,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揶揄。他昨天就看出来了,童仲元看秦天的眼神不简单。之前没机会见他们同框,他一直没发现。昨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童在上博一留再留。原来不是对上博念旧,也不是对他这个老头子有情分啊。
童仲元放下筷子,端坐。等明渊行咽下嘴里的饭后,他清晰道:“事实上,造假团伙在东京找到了秦天,绑架并威胁了她。我为了脱身,做了一件事。”
明渊行猛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
童仲元定定地望着他,拿起手边的 A4 信封放到桌上。
秦天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她眯起眼,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东京这三日,如同一场梦,一部电影,遥远而不真实。
矅变天目、造假集团、论文、一记耳光和肌肤相亲,每一件都离她波澜不惊的生活很远。特别是……童仲元。她拉起被子盖住了头。她该拿他怎么办?把矅变天目带回国这件事让她短暂地忘记了他所面临的危险,而现在,她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来这里半年了,这半年里,他得到的只有病痛、受伤和灾难,现在甚至连人生安全也不能保证。而这一切,全是她带来的,是由她而起的。
她蒙在被子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撑坐了起来。熟悉的房间沉浸在阳光穿透布料后无力绵软的光晕中,老旧的家具,连梳妆台也没有,只有一个朴素的书架,没有半点装饰,是一个毫无亮点的房间,就有如她这个人。这才是最适配她的场景,无声地提醒着她,现在,该回到现实了。
踩着冬日暖阳,换了三趟地铁,她来到新城区的医院病房。护士看到她来了,连忙叫住她,把她带到了钱主任办公室。钱主任把出院小结交给她,既和善又有着一丝如释重负。
秦天对他鞠了一躬,深深地感谢他。在他慌乱的客套中离开了办公室,办理了出院手续。
推开病房的门,秦允杰在半躺在床上,在午后的阳光中昏昏欲睡。听到声响,他眯着的眼睛掀开了些,含混地露出一丝笑意。
“来了?”
秦天不知道现在的他是清醒还是混沌。她坐到病床前,望着他。
“我见到庄北遥了。他很想来探望你。”
秦允杰的眼睛渐渐清澈,他闭了闭眼,笑道:“你这孩子,还是找过去了。他好么?”
秦天的眼底有泪意,哽咽道:“他很好,他希望你不要怪他。”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嗯,” 她用力点着头, “那我一定会告诉他。”
秦允杰伸出手,动作迟缓地抚摸她的头。
“辛苦了。”
她伏在病床前。床头柜上是父亲用了 30 年的保温杯,瓶身上的上亚博物馆的字体已经斑驳。
“爸,我们出院吧。”
“好。”
去养老院的出租车上,她把大唐博物馆拍的鎏金板照片给秦允杰看。
“我们都错了,它是清仿汉鎏金板。但的确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