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打了个喷嚏,上楼洗澡去了。他回到车上,沿着山路慢慢寻找。2 公里之外的地方,她的箱子倒在树旁。他下车捡起箱子,疼痛和亏欠感又来了,她是从这么远的地方淋着雨走过来的。

他原路返回,把她的行李搬回了房间,到自己卧室的卫生间迅速地冲了个澡,把头发擦干。

他下楼热了杯牛奶,之后就在她门口徘徊。他也不想这么猥琐,但他控制不住,时不时地贴着门听声音,想她什么时候能洗好。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房间里传来了走动的声音,蜂鸣般的声音响起来。他敲了敲门,没有应答。他屏息听了下,很确定,是吹风机的声音,所以听不到敲门声吧。他迟疑了一下,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

秦天看到他,停下吹风机。

“我马上就好。”

他走过去,放下热牛奶。从她手上拿过吹风机,撩起一缕秀发吹了起来。

秦天不安地转过头,想拿回吹风机的主控权,他敏捷地让开了。

“我自己可以的。” 她踟蹰道。

他没回答。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吹风机的热风在她耳畔嗡嗡作响。她在镜子里看到童仲元。他低首垂眸,漂亮的手指珍惜地梳理着她的头发,耐心又温柔。温暖的风吹乱了她的心跳,吹红了她白晳的后颈。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她低着头摸摸头发。

“可以了。”

“里面的还没干。” 他执着得很,他喜欢这一刻指间的触感。

她发量大,要完全吹透要花上不少时间。她看了眼时间,再过 15 分钟就是午夜了。

“先吃蛋糕吧。晚点我再吹吹干。”

秦天走下楼,把蛋糕盒子打开,幸好盒子的顶是透明塑料的。这一路的颠簸,蛋糕仍然好好的,没有损坏。她拿出蜡烛数了数,转头问童仲元。

“总共才十根蜡烛,是都插上,还是就插一根?”

童仲元莞尔:“就一根吧。”

秦天走到灶台引了个火,点亮了一根蜡烛,插到蛋糕上。刚想回头问,灯光一下子熄了。童仲元把室灯都关了,只剩下这一支摇曳的光源和窗外微弱的天光。

他在她身旁坐下,火光映在他脸上,投下电影故事般深刻摇撼的阴影。火光映在她脸上,优美饱满的弧线,神秘莫测的未知。

“你要……许个愿吗?”她的嘴唇轻启。

“嗯。”

他闭上眼睛。

秦天凝望着他,只有这样的时刻,她才可以毫无顾忌地看他。

他睁开了眼。

“好了。”

他吹熄了蜡烛。一缕青烟升起,光源消失,室内归于黑暗。

她摸着手机,站起来去开灯。手腕被握住了。

“你没有问我生日愿望是什么。”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生日愿望……不都是保密的么。”

“我的可以说。”

黑暗中她悄无声息,无所适从。炽烈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无处遁形。

他的手从她的手腕滑下,牵住了她的手,低声请求。

“问我。”

她的心跳在耳膜里鼓动。她不想问,她不想知道。可是这一刻,是他三十岁生日的最后几分钟,值得所有的如愿以偿。

她轻声问:“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他的呼吸声在静夜中清晰可闻,鼻息在她唇上掠过。

“吻我。”

她怔了怔,她已经问了啊。她吸了口气,再次鼓起勇气,问:“你的生日愿……”

她的话被吞没了。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轻轻的,无声的,如梦似幻,嘴唇覆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