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热释光检验过程中出错了。这个杯子是仿的。”

童仲元瞥了她一眼,从电脑里拉出一份数据报告打开。

“这是热释光数据。是出错了吗?”

秦天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旁,拿到了鼠标归属权,仔细地看起来。过了几分钟,她说:“没出错。热释光没问题。”

她放开鼠标,坐回原处:“但是杯盏是仿的。我估计是取样部位有问题。”

童仲元失笑。Eithans 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选他当合作伙伴。他是看起来脱线,实则极为谨慎。毕竟像他们这样的私人机构,做的是声誉,容不得失误。

“不可能。弄错取样部位是低级错误,我的合伙人不会这么做。”

秦天也含笑看着他:“我不是说你的合伙人犯了错。我相信从程序上,他的操作没有问题。他的问题在于他不是中国人,他不了解中国瓷器的特点。哪怕只是取样,也要根据不同时代,不同人送来的瓷器做主观上的调整。这个杯盏,他的取样点一定是错误的。”

童仲元昨晚在想,他为什么会栽在秦天手里。原因有很多,不可否认的是,她在专业上的自信是吸引他的很大一部分。不过现在他觉得她有点自信过头。

“秦天,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对国外的人,国外的机构有偏见。英国历史上对瓷器的狂热使其成为不亚于中国的瓷器大国。我的合伙人对中国瓷器相当有造诣,或许在青铜器方面他不如你,但在瓷器这块可说首屈一指。”

秦天的脸上依旧是那种让他心醉又牙痒的自信笑容。

“要打赌吗?”

“赌什么?”

她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一时想不出。要么,你输了就叫我一个礼拜的姐姐吧。”

130 他后悔了,不该打那个赌

她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一时想不出。要么,你输了就叫我一个礼拜的姐姐吧。”

“你想要这么没营养的奖励?”

秦天哈哈大笑:“那你呢,你赢了想要什么?”

童仲元望着她不说话。片刻,道:“我赢了后再告诉你。”

秦天对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随意道:“好啊,反正你不会赢的。”

秦天回到桌旁,重新拿过鼠标,把照片放大。点到杯盏上的一个瑕疵处。

“看见了没有?这里有块瑕疵,是个烧铸时形成的气泡。这个气泡是白色的。”

童仲元早就注意到这里了。这个杯盏是有瑕疵的,会对它整体的价值有影响。但只要它的确是南宋哥窑的文物,仍然有着不可估量的身价。

“胚体外露会影响它的价格。所以呢?” 他转头问她。

“童仲元,你说你的合伙人对中国瓷器造诣非凡。那么,中国几大烧窑你们都去过了吗?他们自古以来取用的胚土你们都看到过吗?哥窑是没有白土的,它的土是黑色和灰色的。这个杯子,它不可能是哥窑的。”

她注视着他。他真的很好看,他气质矜贵,他举止优雅,他眼神透澈,他每一根眉毛都均匀优美。他没有缺点,也没有不确定性。

“是的,或许英国的瓷器的确比中国发达得多。更均匀更薄更清透更完美无暇。但是为什么只有中国古瓷才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因为在古代,每一炉烧窑都有着不确定性,雨天烧的还是晴天烧的;炉膛中央烧的还是边上烧的;那一天起风了没有?有没有炉灰恰巧落在那个胎胚的身上?正是这些不确定性组成了古瓷的灵魂。”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光芒,那种讲起晋侯稣钟时的光芒,那种发现金佛像时的光芒。除此以外,那里还有宽容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