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经请到家里了,是想好要聊一聊的。

“我听说了,你们是要找件文物。你现在要问我哪件文物去了哪里,我是真想不起来。当年是有过十来件文物,不知道是没记录还是找不到人了,运动结束后变成了无主的。一直留在馆里。后来张馆长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找找主人看,能还就还给人家。那时候我已经不做馆藏管理了,这工作交给了一个新来的小伙子。小伙子挺能干的,到之前的捐献人里一家家去问,后来还真找到主人了。所以呢,这批文物其实是分了两批退还的。来源清楚的,登记在退还名单上。后面那批无主的就给涂黑了。年轻人,没什么条理。看东西领走了,就给涂了。你们要找的东西要是在无主那批上,那是有点难了。”

唐执徐脸上笑容未变,暗中和童仲元交换了个眼神。这老头的话大多不假,但几个地方是说不通的,明明鎏金板的捐赠人是徐明,怎么会变成了无主之物。也不知道老头是忘了还是想隐瞒。这一场,他是白脸,不方便出面了。就看童仲元怎么问了。

童仲元拿出了鎏金板的资料照片,从茶几上递了过去。

“周馆长,这是我们在找的文物。我在捐赠名单里有看到它,不知道您还有印象吗?”

周老馆长戴着老花镜看了看照片:“倒是有点印象,是不是在无主名单上的?”

“是的。所以想问一下,您还记得当初那批无主文物的认领人吗?”

唐执徐低着头,面露诧色。童仲元为什么不说出徐明的名字,他这么问老头,老头哪里会记得,就算记得,也不会说实话。

果然,周老馆长端起茶喝了一口,摇摇头。

“这么多年了,我哪里记得。况且这事还不是我亲办的,我只知道,咱们西博,总算是把文物都送回家了。”

童仲元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翻拍的文档上,放大了其中一格,放到周老馆长的面前。

“您刚才说,无主的文物是到捐赠人家一家家问的。这个名字您有印象吗?鎏金板是不是退还给他了?”

周老馆长拿起手机一看,一瞬间脸色大变,震惊地望向童仲元。唐执徐心神一震,看老头的表情,这家伙是猜中了?!

周老馆长完全没想到童仲元会直接问他是不是这个人,这是一道是非题。非黑即白,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第一时间没否认,时间拖得一久,更是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圆。

童仲元神色端正,诚恳道:“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和上博没关系。鎏金板是家祖早年之物,家祖已过逝,与鎏金板缘分已尽。为了让家母了却夙愿,见一眼祖上的鎏金板,我这才托了上博的朋友帮忙。纯属私人行为,没有任何官方背景。”

唐执徐斜眼睨他,他还真是张嘴就来啊。关键他的长相举止,让人完全没有防备。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周老馆长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的确是退还给他了。”

唐执徐走出周家,门口不远处是一个街心花园。好几个老头在那里下棋。童仲元正在打电话,一口标准的英音。

他挂了电话走过来:“先回酒店拿行李,下午回上海。”

唐执徐插着手回头看他:“说说吧,为什么推测鎏金板在西博,那个名字又是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鬼。”

童仲元侧过脸笑了:“那你呢?周老先生明显不懂画,他怎么会知道你那张画的价值?”

开往洛阳机场的 SUV 上,车厢里终于不再是单调的音乐,而是有了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