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执徐的话也比平常少,他大多数时间在翻白眼。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讽刺童仲元。看这情形,秦天并不是很清楚他的心思。他不想做那个提醒她的人。

在微妙的冷意中,秦天开到了洛阳郊外的祖屋。然而,眼前的景象和她预想得不同。旧照上的祖屋已经是一个残败的厂房。

陈旧的大门半拉着,矮墙上印着城东胶带厂。

唐执徐走进去,发现通往厂房处还有第二道门。那道门更为简易,拉了铁丝网,上了把生锈的铁锁。铁丝网的后面的荒地上,有一个平顶的、年久失修仓库。

秦天和童仲元也走了过来。秦天拉了拉铁丝网,铁丝网发出了“稀哩哗啦”的声音。

“这个厂已经关了?”

她话音未落,一阵狗呔声响起。有个人用当地话骂它:“叫什么叫!”

秦天立即高声喊道:“有人吗!”

有个老头从厂房后面趿着鞋探出身来,远远地对他们挥了挥手,喊道:“关啦关啦,没人!”

说罢就要走回去。唐执徐忙喊:“师傅,别走!打听个事!”

老头一顿,又继续挥手道:“关啦!回去!”

秦天急中生智,拉住铁丝网又是一阵“稀哩哗啦”,只闻其声的狗又狂叫了起来。那老头指着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了。

“师傅,”秦天赔上笑脸,“您别生气,我是来打听点事。”

老头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隔着铁丝网不断挥手。唐执徐知道对付这种老头该干吗,问题是一他不抽烟,身边没烟;二他没现金,他不见得叫老头拿出手机,给他转点钱。就在这时,他看到几张百元大钞从铁丝网的间隔里递了过去。

“老先生,打听点事。”童仲元的声音不轻不响地传来。

老头前一刻还在骂人,嗓门瞬间轻了,变成了嘀咕。他伸出手,接下了那几张钞票,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童仲元。

童仲元接过他的烟,顺手指了下铁丝门。

“能开门说话吗?”

老头点起烟叼在嘴里,摸出钥匙解开锁,“哗啦啦” 把门打开了。

“咩料?”

秦天暗暗给童仲元竖了大拇指,他看到了,云淡风轻地笑了。

“是这样的……”

秦天把家里原先祖屋在这里的事大致地说了遍。她原本想,老头是不会清楚过往的这些事的,她只是想从他这里打听到知情人。比方在祖屋改成厂房时的目击者。不料,她才说了个开头,老头咧嘴笑了。

“小妮儿,你是来寻宝贝的?哪还轮到你。这地儿啊,别说是你了,你爸都轮不上。咱们这儿,谁不知道韩家祖屋啊。这里呀,解放后挖出了三千件宝贝哩!三千件!!”

老头说,当年韩家挖出所有文物献给刚成立的新中国, 引起了轰动。韩家在挖出文物后就离开了河南。那之后的十几年里,不断有人来刨这里的地,别说是韩家的祖屋了,方圆十里都被至少扒拉了了几十遍。到改建厂房的时候,那么大块的地基,连一片瓷片都没看到过。

“那当时都有哪些人来挖?他们挖到过些什么?”秦天急切地问。

老头吐着烟圈,哈哈大笑起来。

“小妮儿傻子哩,这哪儿能知道啊。什么人都有,附近的乡亲们,洛阳城里人,郑州的,听说还有别处赶来的呢。挖出点啥人也不会说啊,谁知道哩。”

秦天回到了车上。这样的答案其实也不算失望,找不到才是情理之中。她没想过第一站就能有线索。唐执徐从后备箱拿了瓶水给她,又扔了一瓶给童仲元。童仲元低着头在翻手机,那瓶水差点砸中他的脸。

唐执徐坐到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回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