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得先找个借口当权宜之计。他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轻声道:“秦天,我没时间了。我下周就要回去了。等我回去后,你有得是时间和别人约。不是吗?”

她无言以对,他一击即中。在她心里,他要回去这件事就是天大的事。她仰起脸,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呢?我去订餐厅。”

他眸光闪动,唇角情不自禁上扬。

“下了班,陪我去超市。”

秦天歉疚地告诉唐执徐她要和他另约时间了。唐执徐其实下午也被王祁清叫到办公室,又是新闻通稿,又要做采访,还叫他双休去一趟北京。佳德征稿已经结束了,王祁清特地打了招呼,让唐执徐送稿之余拜一下码头。但忙归忙,跟秦天说好的事他不会爽约。他问秦天为什么要改期?秦天没多想,据实相告。说是童仲元要走了,约她吃顿饭。

唐执徐没反应过来,怎么会这么巧,故意的吧。他直言:“让他改一天。”

“算了,你不是也忙么,他下周就回去了。这是最后一个周末了。”

来都来了,走都走了。这是个万能公式。唐执徐虽然不爽,但的确也没功夫跟他计较。他本来心急着要告白也是因为有竞争压力,既然那家伙要走了,他干脆就集中精力把手头的事做掉再做打算,免得忙中出错,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秦天挂了电话,松了口气。其实如果不是唐执徐坚持,她并不想在周末和他约会。也许是她的错觉,他这次回来后对她的态度有变化了。中午,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一直在同她交头接耳,表现得极亲昵。其实在他去美国前,她就有隐约的感觉。他屡次想约她出去,问是什么事又不说。还有邓老上次的话,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唐执徐的女朋友。她不想自作多情,更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可是,唐执徐,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该怎么做?和他拉开距离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么多年了,她不想连朋友也做不成。

除此以外,秦天也是怀疑童仲元在午餐的时候听到她和唐执徐的对话了。不然他怎么也说晚上要做饭了。但她觉得即便是真的听到了,大概也是启发了他。他给的理由很充分,他说他已经吃了三个月的外卖了。光凭这一句,她觉得无懈可击,甚至有点自责。她早该想到的。要是说欠唐执徐的人情烧十顿饭都不为过,那童仲元所做的,值三十顿。

童仲元穿着件风衣走在超市的菜场里,秦天觉得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美术馆里。他拿了把芦笋放进购物车,她皱眉道:“这个我烧不来。”

“我会。”

“你还会烧什么?”

他停下看她:“你想吃什么?”

她看他神情认真,不像虚张声势。她从冰柜里拿了一包虾仁,道:“不敢劳你大驾,还是我来吧。不过我烧得可不好吃。你别抱任何期待。”

他拿起那包虾仁放回了冰柜,另外拿了一盒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