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真的不知道。宋岁阳想,这么大的事秦天也没跟他说。是她想多了。

“听说她和王馆长吵起来了,还拍桌子了。王馆长大发脾气,让她三天里辞职。”

童仲元淡淡地说:“你哪听来的?”

“陈芸说的。她是听郭秘书说的。郭秘书是王馆长的助理。”

“让她改行去说书吧,挺有前途的。”

他扔下这句话,走出了修复室。

元君若时不时惴惴不安地看看秦天的办公室。她从王馆长办公室回来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再没有打开过。他不知道他现在该干吗,能干吗。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他手机响了。秦天让他进办公室一趟。这很不寻常,秦天是个急脾气,往常找他,都是门一推,直接喊人。

他看了一眼其他同事,轻悄悄地站起来,拧开门把手,侧身进去,立即关上了门。

过了十来分钟,他又轻悄悄地出来了,像做贼一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交待完事情,秦天的劲也泄了,趴在桌子上。这一整天她午饭也没吃,水也没喝,筋疲力尽,只想趴一会儿。偏偏又有人来敲门。她干脆不出声装死。现在还能有比南博更急的事吗,就算真有,她也没精力管了。

童仲元等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分明看见元君若刚从她办公室出来。他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秦天脸色苍白地趴在办公室桌上。

秦天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片投影罩下来,一只微凉的手搭在她额头上。

“哪里不舒服了?” 他的声音里有焦虑。

她从桌上支起身体:“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

“中饭吃过吗?”

她一滞,要不要问得这么精准。

“吃过了。”

不要主动送上门,不要来关心她。旅行已经结束。她正在戒掉对他的依赖,她能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打量着她,从他进门,她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他。

“等我一下。”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快步离开了。她缓缓摸到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有他残存的体温。不要让她误会,也不要给她幻想的空间。

他很快就回来了,带了牛奶和纸杯蛋糕。他放到桌上,拧开盖子,撕开包装,递给她。

“先垫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秦天没有回答他,拿起面包吃了起来,吃得又急又快。他默然望着她,她果然是饿了。已经下午四点了,她午饭也没吃。

一个面包下肚,她感到力气在恢复。她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抽了张纸巾擦嘴。她脸上的血色回来点,但仍有深深的疲惫感。

“找我有事吗?”她抬头问他。

“王祁清找你了?”

她呆了呆,且不说他是哪里知道的,他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你找我就为这个?”

“不是,但我更想知道这件事。他找你干吗? ”他直白地说。

她扶住头,让她怎么说,这件事太复杂。她现在不想浪费时间,况且他也帮不了她。她推托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那就长话短说。”

她瞪着他,是她说得太婉转吗?他听不出她现在不想谈吗?他回望着她。一点识趣的迹象也没有。他们对视了几秒,她妥协了。她把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下,略去了王祁清威胁她的话,只说她需要尽早给南博一个交待。

他听到她说最后一次烧铸时间全是 2700 年前,眉心皱了起来。

她说完了,叹了口气道:“就是这样。我们改天吃晚饭吧,我这几天要赶工。对了,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