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太阳渐渐西沉，在天光彻底消失之前，刘羽唯和宋淼起身告别，又约定吴老师如果到京北一定跟她们联系。

宋淼早就察觉出刘羽唯今日的情绪并不高涨，整个下午只有吴老师问她什么，她才会开口回答，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子疏离。

两人走进电梯，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机械运转声。

宋淼亲昵地挽起刘羽唯的胳膊，动作自然熟稔，像极了多年的老友。

“羽唯，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之前说约着你们一起出去玩的，可年底实在是太忙了！”

“男朋友？” 刘羽唯被这突然的提问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大脑空白，眼中满是迷茫。

过了好几秒，她才迟疑地开口 。

“你是说任以铭？”

“对对，就上次咱们吃饭去接你那位！” 宋淼小动物一般的眼中带着点惊讶，“怎么，你还没给人家转正吗？”

“我们就是好朋友而已！”

刘羽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宋淼解释这么清楚。

对方突然凑近，带着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水味。

“可人家不一定拿你当好朋友吧！你就是当局者迷！”

她紧紧拽着刘羽唯的手，信誓旦旦，语气笃定。

“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你相信我！”

刘羽唯看着宋淼热情洋溢的模样，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时，她们也是这般手拉手站在场边，看着靳朗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也是这般窃窃私语，分享着少女心底的秘密。

或许是被这和谐友善的氛围冲昏了头脑，刘羽唯一时冲动，压在心里长久的疑惑脱口而出。

“那你呢，你跟靳朗为什么分手？”

宋淼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一怔，刚刚还勾起的唇角瞬间抿成一条僵硬直线，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失望，又像是早已看透一切的平静。

“我俩为什么分手，你不知道吗？”

刘羽唯指尖掐进掌心，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难不成他们分手跟自己有关？宋淼难道都知道了么…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

宋淼迈了两步，回头发现刘羽唯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扶住冰凉的金属门。

“到了，走吧！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她的眼神逐渐软化，“我俩高中分手不是你见证的么…”

刘羽唯吊起的心这才慢慢回落，可胸腔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湿棉花，闷闷的，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

室外的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得皮肤微微发麻。

深呼吸，冷空气灌进肺里，给大脑注入了一剂清醒剂，带着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刘羽唯拉住宋淼。

“我是说后来…大学毕业之后你不是回来找他了么？”

宋淼转过身，路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晦暗不明。她缓缓低下头，来回反复踩着自己的影子。

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谁的一声叹息。

片刻后，刘羽唯听到宋淼低沉又无奈地对着地面感慨。

“即使知道是假的，又有几个女生能毫无波澜地躲在暗处，看着聚光灯下的他和别人秀恩爱呢！”

刘羽唯迅速脑补出那个画面，一时间似乎目睹了平行世界没有跟靳朗分手的另一个自己蜷缩在人群中，窥视明星男友和绯闻对象十指紧扣。

光是想象，胸口就闷得发疼。

刘羽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宋淼，却见对方突然用力跺了跺脚，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踩碎。

再抬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