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棺盖,像个孩子般抽泣。
“说好要给我养老送终...你们父女...怎么都说话不算数...”
亲友上前搀扶时,原本整齐的衣裙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突然安静下来,任由别人架着自己退到一旁,只是眼睛还死死盯着棺木,仿佛要用目光在女儿身上烙下最后的印记。
“起棺”的声音重新响起,却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葬礼重回秩序,唯有地上碎裂的瓦片提醒着方才爆发的、最原始最赤裸的痛。
…
从殡仪馆出来,刘羽唯站在台阶上,四月的阳光像温热的水流淌在肩头,却怎么也暖不透浸透骨髓的寒意。道路两旁的柳树翻出黄绿的枝丫,在风中摇曳如绿色的轻纱。春天来了,可有些人却再无生机。
几日以来心绪不宁,这场葬礼耗尽了刘羽唯本就不多的元气,她神情恹恹地随着大学时的同学往停车场走去。
石子路上的脚步声杂乱无章,终是有人打破了沉默。
“听说江帆就快升合伙人了,所以工作才这么拼!”
“岗位随时有人顶替,可孩子的亲妈就只有这么一个。”
“所以,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最重要。”
刘羽唯抬头眯起眼看了看太阳。
小时候背古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只知是叫人不要虚度光阴。如今看来,这首诗后半句反倒更应景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
是啊,人生到底有能有多少个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