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算劈腿。”
刘羽唯脱口而出,随后灌了几口啤酒,从柏林的坦白局到今天发现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讲给朋友。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晓禾手里的空罐被捏地咔咔作响。
“所以…你准备重新接受他了?”
“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以前认为如果没有好的结果,就不应该开始,但现在觉得享受过程也不错。”
啤酒罐拉环“啪”地被打开,泡沫溢出沾湿了晓禾的指尖。
“姐妹,你终于开窍了,敬你!”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不介意他后来和初恋的那一段?”
刘羽唯仰头灌酒,“多少有点吧,但我不也谈过别的男人么。就当扯平了!”
啪啪鼓掌声响起。
“可以可以,人生短短三万天,快乐一天是一天!”
“三岛由纪夫说男人最骄傲的事就是女人爱上他的肉体,而不是爱上他的性情、才华、头脑!你就当垂涎男色,单纯享受,反正才华和头脑你都也有!”
“打住吧!”刘羽唯把旁边的抱枕砸到晓禾怀里,“怎么让你说的我跟饥渴的女流氓似的……”
“食色性也!我之前还刷到个帖子想着分享给你,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
“什么?”
晓禾摸出手机,翻了半天,对着屏幕慢慢念,“如何区分放不下一个人是因为爱还是执念。想象一下你是能接受他爱上别人还是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刘羽唯笑倒在沙发,“这是什么狗血烂梗,怎么还要死要活的,又不是偶像剧!”
当晚两人聊到半夜,刘羽唯第二天要去体检,医院离晓禾家更近,干脆直接住下。
睡前,手机屏幕亮起,靳朗发来了落地信息。
…
成年人每去一次医院,都会感叹跟健康相比,其他的事儿都不重要。然后从医院出来,继续加班熬夜、吃香喝辣。
刘羽唯走出医院大门时,正午的阳光刺的她眯起眼睛,方才在更衣室的小插曲在心头萦绕不去。
体检结束后她去换衣服,有个穿着粉色体检衣装女的人小声啜泣,柜门打开挡住了面庞。起初,哭声像是被刻意压抑的溪流,刘羽唯以为她并不想被人发现,可她的声音渐渐变成决堤的洪水。
“你还好吗?”
刘羽唯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等人抬起头,她才发现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
“我不好…我…我…”
女孩抽搐着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我还没有谈恋爱、没有结婚…我不想死啊…为什么是我!”
刘羽唯大概猜到应该是体检发现了什么问题,只能轻声安慰。
“早发现早治疗,这就是体检的意义。而且你还没有找医生进一步检查,怎么能这么轻易给自己判死刑呢?”
女孩听完哭得更大声了。
“B 超医生说,不是很乐观,那不就在暗示是恶性的,是癌…”
“癌症也不是完全不能治愈,甲状腺癌都被剔除重疾险的保障范围了!”
“真的吗?甲状腺癌能治好?”
女孩抬起头,脸上泪珠还在不断滚动。刘羽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过了片刻女孩才算慢慢平复。
回律所的路上,刘羽唯一直在思考,如果今天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不会也像那个女孩一样彻底破防。这个假设让她的空虚的胃部骤然缩紧,带来一阵生理性的痉挛。
以前看到影视剧里浑身插满管子、形容枯槁之人,她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笃定地想:若有一天自己老了,一定要保有尊严,绝不苟延残喘于病榻之上,任生命在无意义的痛苦中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