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就算法官也不能对改过自新的刑满释放人员进行有罪推定...对不对?”
一连串地法律术语钻进耳朵,刘羽唯不由得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嘴角绷直似是在克制什么,好像叹了口气,又好像是她的错觉。心中的某个角落,悄然软化。
“《刑事诉讼法》第十二条,刑满释放人员在法律上已经恢复了公民的权利和自由。”
空气凝固几秒,靳朗的瞳孔微微扩大,所以她这算是婉转地发放了“通行证”。
巨大的惊喜和暖意交织着涌上心头,他喉头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真挚的轻语,“谢谢你,小羽!”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声音恢复沉稳,“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有事,我送你回去吧!”
刘羽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急,不远处的玻璃杯反射吧台炫目灯光刺入眼中,酒意混合着刚刚巨大的情绪波动,血液瞬间抽离大脑。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
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手还没来得及扶住椅背,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已经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着酒精味道的海洋木质香气,清冽又温暖。她几乎是触电般迅速脱离他的怀抱,强行稳住脚步,站直身体。
“我没喝多,起猛了而已!”
声音因为窘迫而显得有些尖利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靳朗顺着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嗯,没喝多,千杯不醉!”,手却不着痕迹地虚扶在她身后。
尽管如此,往外走的时候,他还是格外留意着刘羽唯地脚步。一会儿提示有台阶、一会儿说注意门槛。最后在路边等车时,再次温声提醒她看着点马路牙子。
刘羽唯终于忍不住,一个转身,围巾打到靳朗的胳膊。她瞪着他,带着熟悉的、娇嗔的“抱怨”语气,“我看你才喝多了,婆婆妈妈,简直比我爸还唠叨!”
靳朗唇角不自觉高高勾起,心底那份柔软和满足感充溢而出,未经思考的话从嘴边溜出。
刘羽唯没听清楚他嘟嘟囔囔,只看到他在一旁偷笑,立刻挑眉瞪眼质问,“你是不是在 diss 我!”
靳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眸中的笑意更深,“我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刚才说什么?” 她眼神机警,“那么小声,故意不让我听见!”
“你想知道?”
靳朗反问,街角的灯光在他眼中跳动,像是坠入深潭的星辰。
刘羽唯看着他略带调侃的神情,抬手把脖子上的围巾绕了两圈,毛线几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侧身,顺势捂住耳朵,声音闷在厚厚的织物里,带着点孩子气。
“你想说,我还不想听了呢!”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绕到刘羽唯正对面,轻轻拽了拽她抬至耳边的袖口,俯身靠近。
呼吸带着白雾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刘羽唯颈后的细小绒毛都竖了起来。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她能看到他浓密睫毛上凝结的细小霜花,能闻到他口中残留的麦芽香气。
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酒吧的喧嚣、街头的车流、冬夜的寒风…都消失了。刘羽唯只看见眼前的唇瓣张开又合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白色的哈气随着风不停地变幻形状。
大脑宕机的片刻,心忽悠了那么一下。
“你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真实的疑惑,像是真的没听清。
靳朗敛了笑,似乎有雪花落在肩头,很快又消融不见。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穿透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