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我妈总算闯过鬼门关，但那几年她身体一直也不太好，需要人照顾。每次陪她去医院复查，站在拥挤的走廊里，我眼前总会浮现那天在机场我攥着护照排队的画面…”

他用指尖轻轻敲击太阳穴，“那些该说没说的话，那些没有努力挽留的瞬间...在这里反复出现，在深夜啃噬我的睡意。”

“什么有缘再见啊，天意啊，命运啊，那都是骗自己的。明明就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没有勇气去争取，没有信心能让你过得更好。”

萨克斯的尾音在空气中震颤、消散，留下令人心悸的寂静。靳朗抬起头，目光清澈而真诚地看向刘羽唯，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真正的在乎，从来不是替对方做选择，而是哪怕忐忑也要说真话，不是被动等待命运的施舍，而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竭尽全力。”

他的眼中终于无法抑制地泛起水光，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声音从被碾碎的心肺里一点点挤出来。

“可惜，当年的我，既不够诚实，也不够勇敢，让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承受了那么多不确定。”

他突然停下，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把那些哽咽强行咽回去。

“还有，你刚刚说我们的感情开始于一场游戏，如果没有真心话大冒险，是不是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小羽。”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带着苦涩的温柔，。

“你曾经问过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我其实...真的无法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可能很早很早...你就悄悄住进我心里，只是我自己笨的没有察觉。”

“有次刚挂了你的电话，室友推门进来问我为什么那么开心，我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转头惊讶地发现镜子里的家伙竟然笑得那么灿烂。”

“后来我看过一本书，书里写我们爱上另一个人是因为心里有个缺口，需要一个合适的形状来填补。我当时读到这句话，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你。”

靳朗突然坐直身体，目光灼灼。

“所以，即使没有真心话大冒险，我也会去找你。”

“根本不是因为参加会议顺便去京北，而是因为要去找你，才主动和老师申请去参会学习。”

刘羽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浑圆的黑色眼珠倒映出对方的懊悔。

靳朗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我以为有些话，即使不说，我的心意你也知道。看来不是这样的…”

他像是在提问，又似是在自责。

“和我在一起，你应该...很辛苦吧？”

刘羽唯不知要怎么回答，那一年明充满了甜蜜的悸动和温暖的陪伴，那些偶尔的患得患失在巨大的幸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当年网上流行一句话“百年修的何以琛，千年修得李大仁”，她当时真的觉得靳朗就是自己那位“好朋友”。

靳朗再度开口，将她从纷乱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其实，我这次来柏林，原本是想再争取一个机会。”

“可是今晚...我们聊了这么多，我知道了你曾经对我的心意，也看清了我以前错的多离谱。”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温柔，“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小羽，不管未来站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我，你都值得被认真对待，被坚定选择。”

“我还欠你一句真正的’对不起’，为我当初的逃避，为那些...本该早就说出口的‘我很在乎你’。”

刘羽唯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骗荒芜的废弃花园，凋零破败。可就在着废墟中央，枯黄倒地的杂草中却直挺挺立着一株小小的、金色的向日葵。它开得那样不合时宜，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