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歌被这番话问得愣住,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林熠主动提出合伙时,她满心欢喜,本能地认为成本平摊、利润均分是最理所当然的方案,从未考虑过出现分歧的可能。
她摇了摇头,对梁灿道:“我跟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分歧,他是我发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也是这么形容你男朋友的?”梁灿打断道,“你们分手了吗?”
李渔歌握着茶杯的手一僵,顿时语塞。
梁灿了然一笑:“你以为合伙做生意比谈恋爱容易?发展战略、利益分配、人事调配,不和的地方只会比恋爱更多。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们的目标不再一致时,该怎么办?你又如何确保你的发小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甚至反咬你一口?”
这一连串尖锐的问题,问得李渔歌哑口无言。
她不愿用任何阴暗的心思去揣测林熠,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刚刚共同见证了新世纪的第一缕阳光。
可面对梁灿的质问,她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连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都能在她最困难时转身离去,又有什么情谊是坚不可摧的?
梁灿又道:“渔歌,我从不怀疑你的决心,但论起做生意,你还是太单纯了。这公司到底是你想办,还是他想办?你究竟看不看好公司的前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就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你也不能如此不设防吧?”
李渔歌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难过:“梁总,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品牌以你的名字命名,就该以你为主,不是吗?如果你非要与他合伙,我建议你绝对控股,股份七三开,五十万注册资本,你出三十五万。”
李渔歌咬了咬唇:“梁总,我手头……”
“你今天不就是来拉投资的吗?”梁灿打断她,“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看好你的产品和前景,我可以投资。不过,你的那个合伙人对我来说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所以我需要这家公司能在你的绝对控制之下。”
李渔歌点点头。
梁灿又道:“但既然你想说服我投资,我们就不只是单纯借钱还钱的关系,你明白吗?”
李渔歌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要你 15%的股份,股份可以由你代持,我不会插手日常经营,但每年你要按比例分红给我。五年后,你可以按照届时的市场估值,回购这些股份。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李渔歌仔细思量了片刻,诚恳地点头:“我当然接受,梁总,谢谢您愿意帮我这一把。”
“不用谢我,我不是帮你,只是觉得这是一项有利可图的生意。”梁灿顿了顿,忽然意味深长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合伙人?回去和他好好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在这样的条件下继续和你合伙。如果能达成一致,你再来找我谈。”
大巴车在公路上摇晃前行,李渔歌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梁灿的话语仍在脑海中回荡。
上午的这番谈心,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创业之路,也意识到创业不是过家家,光靠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李渔歌的思绪飘回过去,想起和林熠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毫无疑问,他们是真正的朋友,可也许正如梁灿所说,合伙做生意又是另一回事,商业世界自有其运行法则,是不能简单用朋友情谊来代替的。
或许,她和林熠的合作,应该建立在界限分明、白纸黑字的契约之上。不然,现在因为顾及情面而回避的问题,将来都可能成为扎向彼此的刺。
而林熠却完全没料到李渔歌会有如此变化。
这段日子以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清晨被她叫醒的日子。摆摊、卖泥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