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么,总是很势利的,就看重结果。”李宝林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以前我爸妈动不动就说看看你渔歌姐,这好那好哪哪儿都好,现在换成了你可别学你渔歌姐。”

李渔歌笑:“可以理解。”

李宝琳又道:“不过以前,他们都让我跟你学就行了,好像复制你的路,就能拥有很好的人生,现在他们倒是不知道该拿谁教育我了,你说好不好笑?”

李渔歌反问:“那你自己呢,想过怎样的人生?”

李宝琳摇头:“不知道,我还小呢,哪儿想得了那么周到。反正过得比我爸妈好就行,一代更比一代好,省得被唠叨。”

这话倒点醒了李渔歌,也许父亲之所以这么愤怒,就是因为家庭蒸蒸日上的势头被打断了。她没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反而跌入了比父辈更为窘迫的境地,让他满心的希望化为泡影。

李渔歌笑笑,朝堂妹挑了挑眉:“你小小年纪,想得还挺通透。”

李宝琳借机安慰道:“姐,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今天就看你耷拉个脸了。”

“是吗?”李渔歌拍了拍自己的脸,长呼一口气,“可能因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吧。”

谈话间,姐们俩你一颗我一颗,手中的那串葡萄很快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梗。李宝琳意犹未尽地嚷嚷着再去拿些来,便蹦跳着离开了。

一时间,身旁没了声响,李渔歌又恢复了方才的状态,只是这次还没来得及发上呆,就冷不丁被不远处一个跳跃的身影截住了目光。

定睛一看,原来是林熠。

两家的祖坟相隔不远,从小到大,每年清明,两人都会在山间小道上碰上,少不了要一起玩闹一番。

此刻,那个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蹦跳招手的模样却如此熟悉,李渔歌觉得有些好笑:谁会在坟头蹦迪啊?

正好李宝琳招呼她过去吃水果,李渔歌又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没再理会。

上坟结束,林熠娴熟地将三轮车停在院落一角,简单地帮忙归置了一下用剩的祭祀物品,便急匆匆想要出门。

“你这火急火燎的,又要去哪儿?”宋知华瞪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还整天跟个装了弹簧的窜天猴儿似的,就不能安静歇会儿?”

“我找渔歌去。”

宋知华一听,反倒拉住了他:“你找渔歌干嘛?”

林熠哼了一声:“我要问问她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人家咋理你?也跟你似的在坟头又蹦又跳啊?”

“妈,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林熠皱眉。

“你也知道奇怪了吧?”宋知华损起儿子来不嘴软,“你别去给渔歌添乱啊,她工作落定不了,心情不好。”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去帮她吗?”

“帮她?”宋知华一听便来了兴趣,她早跟儿子吩咐过,要是他们公司招人,千万帮渔歌留意着点,“你们公司有合适的岗位了?”

“来我们公司干嘛,也跟我似的去工地扛水泥啊?”

“就会瞎胡说,你们公司总需要文职吧?有没有适合渔歌的?”宋知华问,“你们好歹是国企,女孩子进去干个文职安安稳稳的挺好,又不用跑工地那么辛苦。”

林熠“啧”了一声:“我这天天跑工地呢,怎么没见你说我辛苦?”

“你自己非要去的,我早就让你回来接你爸的班,你不肯,怪得了谁?”宋知华又追问,“你们那儿到底有没有合适渔歌的岗位?”

林熠两手一摊:“没有啊。”

“那你怎么帮忙?”

“她不是要卖泥螺吗,我当然是帮她卖泥螺。”

“你这死孩子!”宋知华赶紧把他往屋里拽,“渔歌那是说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