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忽然跳乱了节奏,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等她走近,林熠却只是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蛟川。”

他转身欲走,反倒是李渔歌忍不住:“下雪了。”

林熠身形微滞,转回身时,眼底映着纷扬的雪,映着她,还有某种李渔歌读不懂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她笑:“瑞雪兆丰年,明年也一定会是个好年景。开店、办酒楼,越做越大,渔歌,你的愿望一定都会实现的。”

说完,他转身去开车门,示意李渔歌上车。

李渔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说不出地失落。她忍不住揣测林熠在想些什么?现在下雪对他而言,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整个春节,扰得李渔歌心绪不宁。

家族聚会上,听着亲戚们夸她事业有成,她的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窗外纷飞的雪。夜深人静时,她也舍不得睡,觉得林熠可能会像从前那样,突然约她出去赏雪。

可林熠却一次都没有。

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林熠还是老样子,时不时把宋姨做的好菜端些过来。可那纷纷扬扬的雪,在他眼里仿佛不存在似的,竟再也没有提起。似乎在他眼里,下雪就真的只是下雪而已了。

就这样,每个夜晚,李渔歌都在胡思乱想中辗转,直到困意终于战胜思绪,才迷迷糊糊睡去。

李渔歌不知道的是,林熠也在每个雪夜辗转难眠。

这两年,家里像一艘底舱漏水的旧船,外表漆得光鲜,内里却吱呀作响。父亲林明谦的风流性子愈发收不住,生意场上韵事不断,在外奔波时,他没少接母亲宋知华的哭诉电话。

可讽刺的是,明明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一到年节家宴,宋知华又会忍不住挺直腰杆扮演贤妻良母,强撑着维持表面的和睦。

林熠十分不解,一次次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婚,可宋知华永远只是擦干眼泪,重新描好口红,继续这场徒劳的婚姻表演。

每当这时,林熠总会被深深的无力感淹没感情从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圆满,连婚姻都困不住情浅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母亲还是不愿意走出这个死胡同。

他也难免会想起李渔歌,一想起她当年追逐魏淮洲时那股飞蛾扑火般的劲头,心里就很是吃味。对比之下,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些年的等待,会不会只是自作多情的一场独角戏?

那日下雪,李渔歌叫住他时,他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之间,他突然不确定起来她是否早已忘了那个赏雪的约定?

“潮起渔歌”的旗舰店和海鲜酒楼,装修了整整一个春天,直到快入夏才全部完工。

趁着春光,连锁专卖店也逐步在永城各区县铺开,生意蒸蒸日上,订单如雪片般纷至沓来,仿佛命运彻底扭转,他们真的苦尽甘来。

旗舰店和酒楼选在同一天开业,李渔歌亲力亲为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些日子,就为了把开张仪式办得风风光光。

开业前一天,三人小分队一直忙到深夜。收工后,又像往常一样,到小区门口的馄饨摊吃宵夜。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时,于晓航突然笑了:“真有意思,五年前咱们穷得叮当响,就爱来这儿吃馄饨。现在规模大了几百倍,还是在这儿吃馄饨。”

老板一边擦桌子一边搭话:“那你就说这馄饨好不好吃?”

于晓航连忙道:“那当然是好吃,我在外面的时候,还真就惦记这一口。”

老板把抹布往肩上一搭,乐呵呵地说:“这不就结了?钱再多也买不来惦记。要是哪天我搬走了,你还真得想我。”

李渔歌连忙道:“老板,如果真有那一天,您可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