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离开后,张晓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回宿舍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室友的欢声笑语仿佛隔了层纱,她机械地爬上床,蒙上被子,终于放任泪水决堤。

她想起爷爷早就告诉过她,让她把这不该有的念头收回去。可命运偏偏将林熠再一次带到她身边,他待她那样好,事事周全,处处妥帖,她怎么可能不动摇?

她总以为,或许再靠近一点点也没关系吧?或许爷爷是错的,他们之间也并不是全无可能?可没想到,连“喜欢”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仅仅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靠近,就让林熠警觉地退开了。

被子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张晓月真想放肆大哭一场,却又怕被室友听见,只能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任由泪水无声地淌成一片。

明知长痛不如短痛,自己能给予的也只有这些,可当林熠离开永大时,胸口还是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怅惘。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要给李渔歌打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良久,最终还是又锁了屏幕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张晓月看他的眼神,总让他想起曾经的李渔歌。他也见过她眼里燃着小火苗的样子,尽管从来不是为他而燃。

他以为自己能等,等她熬过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等她某天突然又有心情赏雪,等她终于愿意转身看看始终站在身后的自己。

日子确实在往前走,他们在商场上愈发默契,可每当他试探地想要再向前一步,她却总是恰到好处地退开。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他终是希望李渔歌能主动朝他走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

可李渔歌却好似浑然不觉林熠的烦恼,半点没把心思放在两人之间那层微妙的暧昧上,反倒兴冲冲地跟他说起了别人的八卦。

“你知道吗?梁总好像有情况。”她一脸高兴。

林熠不以为意:“梁总又不是第一次有情况。”

李渔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其他都是谣传,可这次真的不一样。”

林熠倒是也听说过几耳朵,年初时,梁灿想进军旅游度假行业,跟一位四十出头的地产老板谈合作。没想到合作还没谈成,那位老板倒先对梁灿表白了,这事儿在圈子里还传得挺热闹。

“我昨天看到那个老板了,风度翩翩,跟梁总站在一起还真挺般配。”李渔歌若有所思道,“以前梁总对生意场上的追求者,向来界限分得清清楚楚,这次好像有点动摇了,还真是铁树开花。”

林熠忍不住讽刺:“是啊,梁总都铁树开花了,可有的人的心,真是比铁还硬。”

李渔歌闻言脸一红,立马跳开三步远:“我下午要回一趟蛟川,水产市场的黄老板嚷嚷着要涨价,我得亲自跟他谈谈。”

“切。”林熠从鼻腔里挤出个单音节,懒得再看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李渔歌像是暗地里松了口气,又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林熠面上不显,可随着这点距离的拉开,心头漫上的失望愈发沉重。

没想到,两天后的商业酒会,林熠还真见到了梁灿和那位传说中的地产老板。

果然如李渔歌所说,这位中年企业家丝毫没有地产商人常见的油腻感,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谈吐间透着儒雅,倒像个学者多过商人。

他不时在梁灿耳边耳语,梁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周围人起哄时,两人也不解释,任由别人猜去。林熠看在眼里,觉得也许李渔歌真猜对了,梁总对那男人,显然和对一般生意伙伴不同。

席间,他觉得憋闷,便踱到阳台上透气。不料他们俩也恰好在那里。他本无意偷听,梁灿的声音却随风飘来:“杨总,不瞒你说,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