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灿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一瓶醉泥螺,直截了当地问李渔歌:“你这一瓶,成本价在多少?”

李渔歌如实道:“梁总,说实话今天这一瓶值不了多少钱。我是蛟川人,就住在大海边,这些泥螺是我在滩涂上捡的,相当于没有成本。除此之外,就是花雕酒、盐等调料的成本。不过,今后要是能做大,光靠我自己捡肯定不行。我去水产市场问过,普通品质的泥螺批发价 4-5 元/斤,品质好些、个头大些的泥螺,要 8-9 元/斤。”

孙浩点了点头,对李渔歌的报价表示认同。

梁灿睥她一眼:“只算原材料成本?你没有场地和人工?”

李渔歌沉着道:“那就得看梁总能给我多大的单子了。”

梁灿听乐了:“我明白了,原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是等着空手套白狼?这些醉泥螺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倒买倒卖?”

李渔歌诚实道:“泥螺是我们自己做的,只是之前还一直处在家庭作坊的阶段,但只要您给我订单,我保证能马上投入规模化生产,我……”

梁灿摇头打断了她:“你是不是把顺序搞反了?一没场地二没机器三没工人四没资质的,我怎么相信你能稳定供货?干脆你把方子卖给我,我可以给你个好价钱。”

“凭这泥螺的味道,和我的决心。”李渔歌诚恳道,“梁总,请您相信我一次,不管您要多少,我一定都能完成的。”

“泥螺的味道我认可,但你的决心在我这儿没有价值。”梁灿笑道,“咱们永城人吃饭,少不了要点一份醉泥螺下下饭的,虽然只是一道小凉菜,但在我江南食府,出岔子是决不允许的。”

李渔歌一看到手的订单要飞,拳头都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梁总,您说那些都没问题,其实车间我已经租好,工人也在培训了,回去就能开工。而且不瞒您说,我一关系特好的同学就在永城水产公司,前两天我俩还在聊合作,在机器和资质方面,他会给我最大的支持,您完全不用担心。”

李渔歌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想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梁灿笑而不语,想了一会儿,对李渔歌道:“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两周后,迎凤街店要你一百斤醉泥螺,我可以出到两块五一斤,但泥螺必须保证是今天的品质,先验货后付款,你接受吗?”

李渔歌一听便明白,梁灿压根儿就没信自己刚才那番话。两块五一斤的价格,不过是笃定了自己两周之内根本启动不了车间,依旧只能靠手工作坊那点微薄的产出,给的辛苦费罢了。而一百斤,确实也是在这有限时间有限范围内,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了。

李渔歌也不废话,淡淡一笑,朝梁灿伸出手:“谢谢梁总给这个机会,我保证两周后,一定会带着最好的醉泥螺过来。如果今后您决定从我们这儿进更多货的话,还希望价格我们可以再谈。”

“当然,一笔是一笔。”梁灿握住她的手,挑眉一笑,“那就希望我们能有个愉快的开始咯?”

李渔歌用力握住她的手:“一定,两周后,我还是来找您吗?”

“行了,就一个凉菜,你还想见我几次?”梁灿抽回手,指了指在场的三个男人,“找他们仨。”

李渔歌向梁灿郑重道了谢,孙浩与胖厨便带她出去,准备进一步详谈江南食府在食材采购和质量把控方面的要求。

待人走后,梁灿在小包厢来回踱了几步,停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笑了起来。

齐斌走到她身边:“今天这么高兴?”

“有吗?”

“都写你脸上了。”齐斌笑道,“为什么帮她?”

“这叫帮?两块五一斤,难道不是压榨吗?”

“总要有个投名状的。”齐斌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