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馆里,乔志勇坐在乔灿的床边,用湿毛巾给她擦着脸。乔志刚坐在屋当间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乔灿,揩了一把鼻涕,眼眶也有些湿润了。虽然才五十多岁,但乔志刚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要老十几岁,他神态疲惫,脸上胡子拉碴,穿着一件二棉袄,一看就喝了不少酒,说话声音非常沙哑。
乔志勇站起身,要去洗毛巾,乔志刚掏出一张银行卡,说:
“志勇,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等文耀回来,你帮我把这张卡还给他。”
杨文耀昨天下午去找了乔志刚,但家里没人,家门被喷上了“欠债还钱”,“不还钱死全家”等醒目的红色油漆。杨文耀从门下的缝隙,往里面塞了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那张银行卡,还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哥,这张卡里有一万块钱,你拿着应下急,密码是乔灿的生日。”
杨文耀离开乔志刚家的时候,在楼下看见了买菜回来的栾秀琴,但栾秀琴心事重重地从他身边经过,却并没有认出来他。栾秀琴也老了,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股冲劲儿,走路耷拉着脑袋,脸上愁容不展,看上去像个干瘦的老太太。杨文耀有些心酸,这真是造化弄人,当年那么势利的乔志刚和栾秀琴,想不到临到老竟然混到了这种境地。
乔志刚看着乔志勇,又看了看乔灿,哽咽着说:
“志勇,你一定记得跟文耀说,有时间再来找我,我有些话,必须跟他当面说清楚。”
与此同时,寺院的往生堂里,一片蜡烛的光照亮了一个个逝者的灵牌。
耿琳站在裴丽丽的灵位前,双手合十,嘴里诵着回向文: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耿琳诵完回向文,燃起三支香,向灵位拜了三拜。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和尚扫着地,走进往生堂,走到耿琳身后,说:
“耿居士,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你修佛多年,应该明白,我执是一切烦恼的根源。只有尽早破除我执,放下五浊恶世的种种恩怨,这才有可能出离轮回之苦。否则,此生过后,无尽因果循环往复,何时才能到达彼岸呢?”
耿琳把香插进香炉,回头看了看老和尚,说:
“师父,我明白,但我做过很多错事,而且业力巨大,牵引着我身不由己。”
这时候,耿琳的手机响了,进来了一条岳勇的微信。
岳勇:明天是你的阴历生日,咱们最近压力都太大了,一起去泡个温泉吧。
耿琳看了眼微信,又看了看老和尚,说:
“师父,我现在越来越能体会,人生确实如梦幻泡影,一切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耿琳说着,向往生堂外走去,老和尚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继续扫起了地。
与此同时,公安局里,警察们得到了一条关于那辆老式奥拓车的线索。
半个小时前,交警处理了一起交通肇事,一辆本田雅阁违反交规,闯红灯超速行驶,撞到了一辆小货车。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胖子,喝多了酒,仗着车是套牌,谁也不惯着,超速,逆行,闯红灯,终于得偿所愿出了意外。
警察们发现,这辆车的套牌跟张乐跳楼视频里那辆老式奥拓车一样,于是立即找到胖司机,把他带到了公安局。面对谭静和许锋的问询,胖司机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交代了实际的情况:
“我这人开车比较生猛,总是超速,而且本人耐心有限,最烦等红灯,还有严重的路怒症。我三番五次违反交规之后,觉得再这么下去,驾驶生涯用不上一年就得 over。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妙招,买个假车牌,这样一来,就能可劲儿超速开车,谁他妈的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