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一辆 16 路公交车在马路上缓缓前行。

陈永新开着他的捷达车,经过一个丁字路口时,他想抄一条近路,于是把车开到了一片待拆迁的棚户区。棚户区破落萧条,人们几乎都已经搬走,只有零星几户还住在这里,而只要从这里穿过去,再绕过两条街道,就能赶到公安局。

葛鹏开车跟在陈永新后面,他对这片棚户区非常熟悉,他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堪的回忆。那时候,葛涛是这一片的孩子王,总带着葛鹏,跟一帮小子胡逼混。打架,抢钱,偷东西,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老葛家的两个小子不学好,劣迹斑斑,成天净干坏事了。

在葛鹏的记忆里,街坊邻居经常在唠闲嗑时,背地里议论:

“这俩小子,现在就啥事儿都干,以后指定啥也不是,弄不好都得进去。”

“啧,那咋说呢,尤其那个葛涛,不就是个二溜子吗?他弟就是他给带坏了。”

葛鹏看着外面破落的景象,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经历,这时候,他的手机进来了两条短信,提示银行卡收到了钱。真他妈的可笑,葛鹏看了眼手机,心想到底谁啥也不是?这帮傻逼,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葛鹏又看到,陈永新把车开向一条胡同,他赶紧收起回忆,猛踩油门,向另一条小路开去,他必须在陈永新的车从胡同里出来之前,率先赶到胡同的出口。

陈永新心里着急,想尽快赶到公安局,车一进入胡同,他就把车加速,可刚开到胡同口,他又猛踩了一脚刹车。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胡同口,堵住了唯一的去路,陈永新的车在桑塔纳前,大概五六米的地方,急停了下来。陈永新骂了句脏话,连按了几下喇叭,可桑塔纳却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两条野狗在积雪斑驳的地上,激烈地抢食着一块骨头。

陈永新下了车,因为光线太暗了,所以看不清桑塔纳里有没有人,这让他很生气,快步向桑塔纳走去。而就在陈永新刚走到桑塔纳近前时,桑塔纳突然提速,径直向他撞了过来。陈永新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桑塔纳还是碰到了他,把他撞出两三米远,倒在了地上。

两条野狗受到了惊吓,后背的毛悚立了起来,看向陈永新,疯了似地冲他叫唤着。

桑塔纳的车门打开,葛鹏从车上下来,一边戴上一副黑色皮手套,一边向陈永新走了过去。陈永新感到身体剧烈的疼痛,吃力地坐了起来,他看着葛鹏,虽然看不出来这人是谁,但他立即明白了,完了,刚才在杨文耀的理疗馆里,自己就被人给盯上了,今天必须跟对方你死我活了。

葛鹏走到陈永新身前,蹲了下来,说:

“老家伙,你都要退休了,还这么拼干啥?东西在哪呢,快点给我吧。”

陈永新喘息着,看着葛鹏,困惑地说:

“你是谁?有毛病吧?你再说一遍,啥东西给你?你指定认错人了。”

陈永新话还没说完,突然用尽浑身力气,从地上跃起,一头撞向葛鹏。葛鹏防备不足,被陈永新撞到了下巴,往后踉跄了几下。陈永新趁机扑向葛鹏,将他扑倒在地,然后骑在他的身上,连出两拳打在他的脸上。葛鹏仗着身高臂长,抓住陈永新的胳膊,腰腹发力,又将他侧向摔倒在地。

陈永新和葛鹏在地上扭打在一起,虽然葛鹏年轻,体力很好,但陈永新知道这是搏命,所以一直在咬牙硬撑着。在搏斗的过程中,葛鹏的口罩和墨镜都掉了,陈永新这才认出来原来是他,也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目的。葛鹏被陈永新发现了身份,分了一下神,陈永新顺势又骑在他的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陈永新不断用力,掐着葛鹏的脖子,喘息着说:

“葛鹏,你好好想一想,到底为啥要这么干?你以为岳勇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