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送到理疗馆门口,乔志勇掏出一个红包,说:

“姐夫,大哥今天上菜市场,碰着我了。他还记着我姐的生日,特意给了我这个红包,让我晚上带给你。大哥说,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姐。他现在没啥能力,也帮不上啥忙,这个红包就是一点儿心意,你必须收下。”

杨文耀推脱不要,乔志勇硬把红包塞到他的手里,说:

“姐夫,大哥也不容易,要债的人还整天逼着他,红包你就拿着吧,别撕吧了。”

乔志勇说着,突然转过身,趁着杨文耀还没反应过来,拎着塑料袋,骑上门口的一辆电瓶车就走了。杨文耀看着乔志勇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打开红包,里面装着十张半新不旧的一百元纸币。

外面降温了,杨文耀的酒劲也上来了,根本感觉不到冷,他看着手里的钱,北风一吹过,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杨文耀转身往理疗馆里走去,本来就十几米的路,却觉得好像走了很久,又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都好像昨天才发生似的。

那辆摩托车停在理疗馆前厅的门边,经过它的时候,杨文耀仿佛看见自己骑着它,在起伏不平的路面上飞驰,后面坐着乔灿,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他们都喝多了酒,目的地是民政局,他们并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他们也并不害怕,没啥好怕的,路永远在脚下,一起向前走就完了。

杨文耀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跟杨文辉和李暖说,可回到了隔间,却发现情况不太对。

杨文辉没喝酒,脸却憋得通红,激动地说:

“李暖,你咋还不明白呢?岳勇可能跟我们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暂时不要再去工作,可以吗?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的年龄,各方面条件摆在这,岳勇凭啥录用你?岳勇老谋深算,他知道只要你在他手底下,给你各种好待遇,好福利,我们就不好开展工作。”

李暖眼里憋着泪水,看着杨文辉,哽咽着说::

“杨文辉,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对吧?我的年龄和条件怎么了?我当年要不是为了你,回到了弘阳,能混成现在这样吗?你凭啥要求我,为了你们的案子,放弃来之不易的工作?”

杨文辉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说:

“李暖,算我求你了,行吗?真的,这个案子现在到了关键的节点。我在想,如果你被牵连进来咋办?如果案子真的跟岳勇有关,他要是用一些手段,把你牵连进来,那你说我还怎么继续工作。”

李暖看着杨文辉,还在憋着眼泪,说:

“杨文辉,你别逼我,行吗?我如果说不行,你们就破不了案子了,对吧?”

陈永新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桌子,说:

“小杨,你咋跟李暖说话呢?李暖说的对,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完。你也别把你的生活和工作搅合在一起,那样的话,你会伤害最在乎你的人,懂吗?还有,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办案子要讲究证据,现在证据都不充分,你就不要瞎猜,这是咱们最基本的原则。”

杨文辉跟没听见似的,又看了看李暖,说:

“不是,李暖,我怎么逼你了?工作没了,咱们可以再找,找不着好的工作,可以找一般的工作。我真的是为你好,你要是万一被牵连进来,我总不能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吧?而且,如果在办案子最关键的时候,要是因为你耽误了调查,这案子可能就永远也破不了了。”

杨文辉越说越激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李暖,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懂事儿,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这起案子毁了很多人的人生,甚至包括我哥和我嫂子?我绝对不可能因为你的工作,而昧着良心,对这起案子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