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从小饭店出来,开着一辆警车,很快就赶到了一个夜总会。

当年的白天鹅舞厅老板冯姐虽然不开舞厅了,但经过二十年的奋斗,开上了这家在滨城比较有规模的夜总会。夜总会非常喧闹,警察们只好在一个包间里,对冯姐进行了问询。冯姐一开始还以为警察要查黄赌毒,一个劲儿说她是合法经营,绝对没参与任何违法的事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陈永新说明了来意,今天不查黄赌毒,拿出一张关颖的照片,让冯姐看了看。

冯姐这下才可算安心了,看着照片,说:

“这人我有印象,她当年有段时间确实总来白天鹅跳舞。但她可不止在白天鹅跳舞,别的舞厅也去。这事儿你们懂吧?所谓跳舞,有时候就是跟男人的交际手段,只要谈好钱,就能跳到床上去。”

陈永新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问道:

“我听明白了,这么一说,你见过这人跟一些男的有那种事儿?”

冯姐看着陈永新,点了点头,说:

“见过,咋没见过呢?我见过好几回。有一回,她跟一个男的在白天鹅跳完舞,晚上出去开房,还被我给撞到了。那天,我家来了几个外地的亲戚,家里实在住不下了,我就安排他们去旅店住,结果就碰着她和那男的也在开房。”

杨文辉专心做着记录,头也不抬,问道:

“关于这人,你回忆一下,还有没有啥其他印象?比如,她有没有跟谁关系不一般?”

冯姐想了一下,看了看杨文辉,说:

“我倒是没见过她跟谁关系不一般,不过,我记得她好像挺节俭。那时候,白天鹅门口有好几家饭店,但我记得,她饿了吃东西,从来都是买一个面包,就着一瓶汽水对付一口。我就纳闷儿了,挣那些男人的钱干啥?不吃,不喝,攒钱有瘾吗?”

陈永新听到这里,不再继续问询,杨文辉则继续跟冯姐问询,又问了一些关于关颖日常的一些事情。冯姐彻底放开了,把她印象中的关颖,渐渐都说了出来。但其实都是车轱辘话,除了模样不错,身材挺好,不咋爱吱声,看不出来像是干这个的,并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裴丽丽的模样不断在陈永新脑海中闪现,完全挥之不去,他思索了起来,觉得好像越来越能看清楚这个人了,可这个人的一些行为动机,却又着实让人困惑。面包和汽水,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又何必选择这样的生活呢?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陈永新知道,必须尽快把这些扒出来。

从包间里出来,冯姐送警察们离开夜总会,穿过喧闹的场地时,陈永新听着刺耳的音乐,在缤纷的灯光下,看向那些正在嗨的年轻人,突然有些恍惚,好像这里变成了当年的白天鹅舞厅。时间缓慢地向后流动,成对的人们在舞池里跳着舞,音乐缓慢,脚步也很缓慢。裴丽丽的背影在人群中忽闪忽现,近在眼前又好像离得很远,那本是虚幻的影像,却真实得让人难以分辨。

与此同时,在这样一个夜晚,耿琳和岳勇正在家里,共度二十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耿琳和岳勇结婚之后,每年都会在一起度过结婚纪念日,无论他们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会因此推掉。岳勇跟耿琳说过,结婚纪念日不应该是领证那天的日子,而应该是他们相识的那一天。耿琳问为啥?别人都是过领证那天的日子。岳勇说,认识你那天,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娶你,如果娶不上你,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直到现在,耿琳还记得岳勇说过的这句话,也总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岳勇时的情形。

那是在工厂的迎新篮球赛上,岳勇所在的队伍跟另外一支队伍比赛,耿琳作为比赛的组织者之一,整场比赛都为岳勇的表现感到着迷。岳勇很擅长打篮球,中投,远投,上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