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米,又熬了一小锅二米粥。乔灿也不说话,喝了半碗粥,暖了暖胃,就开始吃干豆腐卷大葱,刚吃了两个,眼泪就流了出来。

杨文耀坐在乔灿对面,感觉又不会了,赶紧说:

“乔灿,你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我跟你说,长痛不如短痛,咱俩以后还是好朋友。”

乔灿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杨文耀,说:

“杨文耀,咱俩先别唠这事儿了,你去拿一箱啤酒,陪我喝酒吧。其实,昨天晚上,我爸过生日,本来是件挺高兴的事儿,但家里人闹得特别不愉快。我心里憋了很多话,本来不想跟你说,但都到这份儿上了,必须得跟你说清楚。”

杨文耀并不知道,昨天老乔家发生了啥,只好又去抬了一箱啤酒。乔灿启开一瓶啤酒,撂在桌子上,又启开一瓶,递给了杨文耀。从昨晚上到现在,杨文耀既没睡觉,又喝多了,再喝半瓶就得吐,但一看乔灿这精神状态,不用想就知道,她指定是受老大委屈了。喝吧,说啥也必须跟乔灿把酒喝透了,杨文耀想,必须让她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冲自己倒出来。

乔灿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杨文耀,说:

“杨文耀,我先说明白了,你说不处就不处,这指定不行,咱俩今天得把话说开。”

杨文耀也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冲乔灿点了点头,说:

“行,我今天不开店了,就陪你喝酒。你说喝多少,咱俩就喝多少,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杨文耀拿了张破报纸,在上面写上“今日停业”,用透明胶带贴在了店门的玻璃上,然后就又跟乔灿喝起了酒。两个人的饭店里,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桌子上,也照在他们脸上,细碎的微尘颗粒在光中飘浮,一切显得很温和却又带着些许的不安。

乔灿一边喝酒,一边吃干豆腐卷大葱,把昨天晚上家里的事儿跟杨文耀说了一遍,又把模特大赛那天晚上,家里的事儿也说了一遍。杨文耀心里不好受,乔灿之前从没跟他说过这些,没想到看上去开朗,乐观的她居然活得这么压抑。

乔灿说完,喝了口啤酒,又擦了擦眼泪,说:

“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家里一直就穷,他们总想着不管用啥办法,只要能改变就行。但我的人生是自己的,我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这难道不是我的权利吗?要不我活着跟死了有啥区别,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杨文耀不知道该咋安慰乔灿,只好拿起酒瓶子,说:

“你别瞎说,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啥都没了,懂不?来,喝酒吧,别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对了,你咋光吃干豆腐卷大葱呢?你也尝几口鸡蛋糕,还有蒜毫炒肉,这肉是我前天搁大集买的笨猪肉,眼看着现宰的大黑猪呢。”

杨文耀一仰脖,干了一瓶啤酒,真想为乔灿做些什么,可又无能为力,这感觉让他有些愤怒。乔灿尝了两口鸡蛋糕,虽然鸡蛋糕有些咸,但她感觉好受了一些,她也不知道为啥,就算心里再郁闷,只要跟杨文耀在一块,只要能说上几句话,烦恼就会少了一大半。

杨文耀想了一下,又启开一瓶啤酒,啷当着舌头说:

“乔灿,其实我想告诉你,人活着,先要为了自己活着,必须先把自己活好了,才能考虑为其他人活着。这就跟喝酒似的,酒喝到肚子里,到底好不好喝,只有自己才知道。茅台真好喝吗?我虽然没喝过,但一想就知道,绝对不一定,还有可能不如二锅头呢。”

一瓶啤酒刚干完,杨文耀就彻底喝懵逼了,都忘了跟乔灿是要分手,而不是劝她坚持自我,活出真我,这完全背离了他的初心。乔灿琢磨着这句话,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自己也没喝过茅台,不知道到底啥味儿。杨文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说完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