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此时,在距离中心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路口,陈永新和杨文耀正坐在那辆老捷达里,等待着红灯。陈永新的左手包着纱布,上面粘着溢出的血渍,一言不发地看着红灯。杨文耀坐在后座,手里抱着保温饭盒,说:
“老陈,真不是我说,你还是当年那样,贼硬汉,贼有血性。但我咋觉着,你是不是心里有啥事儿,想发泄一下啊?要不拿石头砸车玻璃呗,用拳头干啥。你看你手上那纱布,血嗤呼喇的,看着都疼。”
陈永新握着方向盘,勉强笑了一下,说:
“我心里能有啥事儿?你想多了。我就怕拿石头砸玻璃,再把孩子伤了,还是拳头稳妥。”
这时候,绿灯亮起,陈永新赶紧踩了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杨文耀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陈永新,说:
“老陈,裴丽丽最近有啥线索吗?每次咱俩见面,我都问你这事儿,不是给你压力,你也别嫌我磨叽。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些事儿也真该有个了断了。要不等咱们老得动不了那天,咱们还能指望谁。”
杨文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凑到陈永新边上,说:
“哎,对了,小辉跟你说没说?明天冬至,上我那喝酒,吃饺子啊。”
“老陈,我到现在还记着,九九年冬至那天,咱俩喝了一顿酒。你喝多了,让我相信你,说你这辈子一定会抓住裴丽丽,要不死了都闭不上眼睛。我当时跟你说,行,你是警察,你说啥,我都听你的,我就负责照顾好乔灿,你负责抓裴丽丽。你还跟我说,咱俩这辈子就剩这两件事儿了。我说,我明白,就剩这两件事儿了,日子总得过下去,总得过下去。”
陈永新听着杨文耀磨叨,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杨文耀说到这里,突然有些伤感了,接着说:
“没想到啊,一晃儿二十年过去了,咱俩这两件事儿都没办成。”
“但我最近总合计,要是有一天,乔灿好起来了,我就去找裴丽丽,找到死也要找到她。虽然我只会炒菜,按摩,找人不如你们专业,可我相信,除非她死了,要不我咋地也能把她找着。到时候我非得把她弄......”
杨文耀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差点儿说把她弄死,赶紧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陈永新听到这里,身子颤了一下,猛踩了一脚刹车。车正好开到了中心医院门口,急停在了路边的一棵银杏树旁边。
杨文耀没有准备,向前一栽歪,差点撞到座椅后背。
杨文耀正了正身子,又看了看陈永新,接着说:
“前天晚上,我做梦还梦着乔灿醒了,你抓着裴丽丽了,结果一泡尿把我憋醒了。我前列腺不好,迷迷瞪瞪地去厕所撒尿,当时还沉浸在梦里,尿了半天才尿出来。等尿撒完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做梦,要是一直尿不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