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别老那么执迷不悟，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乔志刚想了一下，又看了看乔万柱和胡月霞，说：

“爸，妈，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

乔志刚说着，挎好 BP 机，瞪了乔灿一眼，转身就往房门口走。

胡月霞跟着乔志刚，也往房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

“志刚，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出去，给秀琴也带点儿粘火勺。”

乔灿一看乔志刚走了，气冲冲地走到里屋门前，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乔万柱本想说些什么，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又冲乔志勇使了个眼色。乔志勇心领神会，紧跟着乔灿，也回了里屋。

乔灿进了里屋，绕过屋当间一个蓝色的布帘，在布帘左边她的床上躺下，感觉浑身都气得发抖。乔志勇进来后，也绕过布帘，在布帘右边自己的床上躺下，拿起手柄游戏机，继续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乔志勇一边玩，一边透过布帘的缝隙，偷瞄着乔灿，说：

“姐，其实咱哥也不容易，你说他和嫂子跟他老丈人，老丈母娘住在一起，啥事儿不得看人家的脸色？他指定也想混出个样儿来，给嫂子和他家人看，但要是没关系，没背景，哪那么容易啊。”

“你还记得吧，大上个月，嫂子来咱家给妈过生日，你瞅她那样，给咱爸妈各种甩脸子。不就是瞧不上咱们家吗？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说咱哥搁厂子起不来，全赖咱们家没能耐，咱爸妈啥也不是。”

乔灿没吭声，她躺在床上，看着那块蓝色布帘，心里感觉很难受，她承认，乔志刚确实不容易。但在这个家里，谁容易呢？乔志刚没结婚之前，也住在家里，那时候，他们三个人住在大屋，也是用这块布帘在屋当间隔开。乔灿在布帘一侧，睡一张单人床，乔志刚和乔志勇在布帘另一侧，睡一个上下铺。

乔志勇又瞥了一眼乔灿，突然叹了口气，说：

“其实，想想也是，咱哥能力不差，要是稍微有点儿关系，指定早就当上领导了。”

乔灿还是不吭声，乔志刚结婚后，搬出了家里，和栾秀琴跟老丈人，老丈母娘住在二铁厂的一栋职工楼里。那套房子是乔志刚老丈人退休前，二铁厂分给他的，总共就六十多平。去年年底，栾秀琴生了个小子，七斤二两，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