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跟着沾光,改变家里的条件。这下可好了,沾光就别想了,乔灿要是真醒不过来了,谁能伺候她一辈子?耿琳说,你放心吧,就算你们家人都不管乔灿,我都会管她一辈子。耿琳还说,只要我不说出去这件事,她保证我在厂子里能有更好的发展。”
杨文耀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感到愤怒,无奈,很多情绪交杂在一起。喝下去的白酒烧得胃里难受,胸口也像着了一团火,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乔志勇也哭了出来,冲到乔志刚身前,薅着他的脖领子,喊道:
“哥,这么大的事儿,你为啥要瞒着我们?你想过我姐和我姐夫,这些年有多难吗?”
乔志刚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止,继续说道:
“后来,我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耿琳也兑现了她的承诺,通过她的运作,把我提拔成了厂里的中层领导。我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可我却并不快乐,甚至越来越痛苦,只能经常通过喝酒麻痹自己。”
“这些年,我之所以不来看乔灿,就是因为心里有愧,不敢面对她,更不敢看到她的样子。而我之所以前几年从厂子出来,选择自己单干,也是因为心里有愧,实在承受不住了,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得到一些解脱。”
乔志刚看着杨文耀,突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
“文耀,我错了,不配当人,对不起你和乔灿。我现在这么惨,都他妈的是报应。”
杨文耀站起身,看着乔志刚,平静地说: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别说了。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在这等着我。”
乔志勇感觉情况不对,看了看杨文耀,说:
“姐夫,你要去哪,要干啥去?你喝了这么多酒,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乔志刚也站起身,拽住杨文耀的胳膊,哭着说:
“文耀,你可千万别冲动。这事儿赖我,你有气冲我来吧,弄死我都行。”
杨文耀眼眶通红,甩开乔志刚,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让你俩在这等着,照顾好乔灿,哪都不许去,听见了吗?我一会儿就回来。”
杨文耀说完,披上了一件棉衣,走出隔间,径直去到了厨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别在裤腰带间,然后从厨房出来,走到了前厅的门廊处。那辆本田摩托车就停在那里,车身上一尘不染,脚蹬子都泛着透亮的光。杨文耀推开房门,一阵冷风吹进来,他跨上摩托车,打着了火,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声,响彻了整个理疗馆的前厅。
乔志刚和乔志勇也从隔间跑出来,乔志勇抓着摩托车把手,说:
“姐夫,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冷静一下。你要是出了意外,我姐咋办?”
乔志刚也拦在摩托车前,指着自己的胸口,哭喊道:
“文耀,我他妈的不是人,你撞死我吧,撞死了我,你心里可能就好受一些了。”
杨文耀没说话,扭动了几下车把手,又猛踹了一下脚蹬子,摩托车绕过乔志刚,冲出了理疗馆。乔志刚瘫坐在地上,看着门外远去的摩托车,哭得快要抽过去了,一下下扇着自己的嘴巴子。
乔志勇也蹲在地上,薅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念叨着:
“为啥会这样?为啥他妈的会这样?人活着可真他妈的遭罪。”
今天是弘阳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室外零下三十二摄氏度。
杨文耀的棉衣敞着怀,里面穿着那件红毛衣,他感到身上燥热,骑着摩托车,急速行驶在冰雪覆盖的街道上,他嘴里吐出一团团哈气,凝结在胡茬子上,挂上了一层白霜。他一直把摩托车骑到冰河岸边,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了 1998 年的 12 月 16 日,那天下午,就是在这条白茫茫的冰河上,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