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新调小了一些收音机的音量，继续说：

“还有乔灿......”

“乔灿这些年一直都那样，虽然没有太大的好转，家里人也不管她，但杨文耀把她照顾得特别好。自从乔灿出事以后，杨文耀就是为她活着了，他不开饭店，学上了中医，其实就是想让乔灿尽快好起来。”

“我一想到杨文耀和乔灿，就特别感动，也特别感慨。我现在总觉得，有些人这辈子可能注定要经历很多苦难，但只要还有人对你不离不弃，所有的苦难就都会过去。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我绝对相信，乔灿总有一天能醒过来。”

陈永新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

“其实，裴丽丽是无辜的，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真的啥也没做错。岳勇才是隐藏得最深的人，只是他隐藏得太好，我从来都没怀疑到他身上。不过你们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我越来越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贺开着车，扭头看向陈永新，笑着说：

“老陈，时间快到了，你都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你还没到来这边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来看一眼也就行了。马上到下一站了，你这就下车，赶紧回那边去，大家指定都很担心你。”

庞烨也笑了一下，拍了拍陈永新的肩膀，说：

“老陈，你快走吧。回去了以后，别总想着我们，好好享受你的退休生活。”

陈永新有些急了，赶紧连连摆手，说：

“不行，我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回去。我怕我回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们。”

这时候，公交车突然急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下面涌上来了很多人。人们拥挤着站满了公交车的空间，陈永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被挤向车门的方向。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陈永新拼命地向前挤，可还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下了公交车。

陈永新扒着车门，不让车门关上，王贺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老陈，你对小媛好一点，别总对人家太冷漠。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大男人不行，得有人陪着你。还有，咱家那些老旧电器，该扔就扔了吧，人得学会忘掉过去，这样才能更好地活着。”

公交车缓缓行驶，陈永新拍打着车门，声嘶力竭地喊道：

“王贺，你把车停下，让我上车。不行，我不能走，还有很多话没跟你和小庞说完。”

陈永新扒着公交车门，从仅剩的一道缝隙中，听见王贺说：

“老陈，以后咱们再见面，再把没说的话说完。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行不？”

公交车的门关上了，加速向前方开去，陈永新跌倒在地，又迅速爬起，追着公交车跑了起来。透过车窗，陈永新看到，王贺和庞烨笑着冲他挥手，他的眼泪流了出来，模糊了公交车的轮廓。

陈永新一边跑，一边伸手去够那片模糊的轮廓，哭着说：

“王贺，小庞，你们等一等我，求求你们了，等一等我......”

天边的太阳落了下去，洒下一片金黄的余晖，陈永新在余晖中一直跑，可公交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一团耀眼的光中。陈永新跪在地上，那团光将他包裹，耳边再次传来王贺的声音：

“老陈，你该回去了，我们也必须走了。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

陈永新感觉那团光越来越亮，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他又感到自己的身体了失去重量，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间，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的日光灯发出温暖的光，照在他的身体上，照亮了整个病房。

“老陈，你还没到来这边的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