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你以后要是还敢惹杨文耀的麻烦,我他妈的见你一次削你一次。”
那天晚上,陈永新找了杨文辉,跟他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吃了顿饭。
陈永新喝着啤酒,第一次像父亲跟儿子一样,跟杨文辉聊了很多。
陈永新:“我问你,葛涛要是以后再找你哥麻烦,你想好该咋办了吗?”
杨文辉:“跟他干。对葛涛这种人,要想让他不惹麻烦,只能把他干服,没别的办法。”
陈永新:“行,我没看错,你小子确实挺有刚。但你想没想过,你哥和你嫂子都这样了,你要是没干过葛涛,被他给干了,咋办?葛涛手黑,万一把你干残废了,你们一家人的日子咋过?”
杨文辉:“陈警官,还有啥好办法吗?我必须让葛涛怕我,可不干服他,他凭啥怕我?”
陈永新:“对,你必须让葛涛怕你,他才不敢惹麻烦。但除了干服他,还有别的方式。”
杨文辉:“啥方式?对付葛涛这种人,除了干他,我不知道还有啥方式,能让他怕我。”
陈永新:“当警察。只要你当上了警察,葛涛就会怕你,你就能保护你哥和你嫂子了。”
杨文辉:“我?警察?你看我是那块料吗?再说,我成绩太差,根本不可能考上警校。”
陈永新:“我看人一向比较准,我觉得你是个干警察的好材料,但就是需要有人把你往正道上引。至于成绩太差,这个不是借口。你要是真想当警察,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也不晚。再说,一年考不上就再考一年,我就不信,你这辈子还考不上了?”
杨文辉一脸懵逼地看着陈永新,感觉嗓子眼发紧,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脑海里不断闪回着,陈永新那天在饭店治服杨文耀,张恩富和肖金宝时,从后腰上取下手铐子的情形。杨文辉当时就觉得,陈永新太酷了,他后来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自己也能像他那么酷就好了。
陈永新喝了口啤酒,又看了看杨文辉,接着说:
“以我的判断,你要是能往好道上走,争取考上警校,以后指定能成为一个好警察。但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混下去,以后就会跟葛涛一样,不,你可能比他还要混蛋。反正,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想成为啥样的人?我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人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那些自己在乎的人活着。”
那天晚上,陈永新说完这话,在桌子上撂下一百块钱,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饭店。杨文辉看着陈永新的背影,感觉嗓子眼更紧了,有股情绪在他的心里涌动,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剩下的啤酒,然后又启开一瓶啤酒,接着喝了起来。
陈永新从小饭店出来,打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两公里外的冰河。
那晚的冰河空旷寂寥,隔岸的万家灯火明亮闪烁,铁桥静默地伫立在冰河之上,桥身披着淡银色的月光。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冰河上放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年轻人们说笑着,唱起了歌: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最深处的秘密
或许我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陈永新在年轻人们散去后,走上了铁桥,他看着远方的灯火,突然就流出了眼泪,也突然好像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他从兜里掏出一瓶安眠药,从桥上扔到了冰河下,断冰之间湍急的流水中。
而从第二天起,杨文辉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再瞎胡混,开始努力学习的同时,几乎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他的中考成绩很一般,只上了一所普通高中,但又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考上了省城的警校。
包括杨文耀和李暖在内,没有人知道,杨文辉为什么发生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