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了句,“但我不确定啊,那天天太黑了,雨太大了。”

林翊指骨猛地反扣桌面敲击了两下,下达指令。

“陆骏,马上安排侧写师,根据画像做筛查。还有,明天一早就带他去实地指认。”他霍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身后,传来犯人急切嘶哑的喊声:“警官!警官!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

深夜的刑侦大队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孤零零的台灯在桌角投下一圈光晕。林翊的目光掠过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停留在白板张宏伟的照片上。思绪短暂停留了几秒后低头,指尖划过吴耀年笔记本泛黄的纸页。

永晟建筑就是 1999 年张宏伟所在的单位。

蓝色与黑色墨水的字迹层层叠叠,在笔记本的内页反复勾画印证着。他仿佛拥有了某种上帝视角,透过这些微微褪色的文字,窥见了吴耀年、杜启岩、孟延、周然、张宏伟这些名字在过去二十多年岁月中的身影。

一桩桩旧案,从窦建国案开始。吴耀年在“张村”两个字上,用几乎划破纸背的力道重重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旁边潦草地批注着一行小字:“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相?”

林翊重重合上笔记本,开门倒咖啡的间隙。倚在茶水间,看着大队办公室里白板上一张张脸孔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冰冷而模糊。

他眯起眼,思考着他们的目的究竟想干什么?冥冥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推着他一步步走向他们期待的目标。

第二天一早,林翊的身影就出现在技监中心办公室门口。老法医提着保温杯慢悠悠走来,看到他便抬了抬眼镜,钥匙“咔哒”一声扭开锁眼。

“林队?什么风这么早就把你吹来了?又是为了张宏伟的案子?”

“嗯。”林翊点头,跟着走了进去,“张宏伟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老法医套上白大褂,动作带着即将卸任的松弛,“能说的都在报告里了。还有十天我就退休喽,以后这些事儿,你可得找我那小徒弟了。”

林翊应了一声,随手翻着桌上散落的文件,状似无意地问:“您在这儿,干了快三十年了吧?”

老法医仰头想了想,“是啊,一晃眼,得小三十年了。”

“胡法医是你师傅吧?”林翊低着头。

老法医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浓茶,看向林翊的视线带着笑意的调侃,“哟,林队…我以为你只对案子关心,啥时候对我师傅这么关心了?我来这时才刚大学毕业,他可是手把手带着我,算是我恩师了。”

提起恩师老法医追忆起当年,又是一阵叹息,“哎,滨城先进工作者。我师傅那双眼睛跟孙悟空似的火眼精金,瞄一眼就八九不离十,那技术咱省他排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他要是活到现在,滨城还不得给他授个终生成就啥的奖。”

林翊目光一凝,顺着老法医的话直接切入主题,“那您还记不记得,二十六年前,滨城有个受害者,叫孟延的?死在鬼楼的那个。”

“当啷”老法医手中的钥匙应声掉落在地。林翊俯身捡起,递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