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和你说。”
笔尖悬停在笔记本上,窦微转过头,眼神清亮,“正好,我也有事告诉你。”
时至今日她还能想起当时孟延诧异的神情,她和孟延说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换系!
她抬手,将那副滑落的黑框眼镜推回鼻梁,郑重其事的说:“我要去做周然的学生。”
一年不到的时间,周然不知通过什么关系空降到滨州大学,成了法律系最年轻的讲师。她想到一句古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需要在一年时间内,把金融系一年级的课要学完。还必须自学完法律系一年的核心课程,并通过严苛的转系考试。
然而,孟延眼中的困惑几乎要溢出来。在他看来,周然和张宏伟的不在场证明近乎无懈可击。即便真能找到失踪的窦建国,那人也极可能立刻卷入另一桩性侵丑闻。
窦微并没有得到想象中孟延的肯定,反到孟延先给窦微泼了一盆冷水。他眉头紧锁,问窦微,“值得吗?”
“什么?”窦微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了一件盖棺定论的事情大费周章的去查,甚至堵上一切,可能查不出什么结果,值得吗?”
“盖棺定论?”窦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弦,“他只是失踪!不是罪犯!孟延…那是从小把你扛在肩头的窦叔!也是你未来的岳父!”她猛地站起,椅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锐响。
“我知道。” 孟延伸手想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你冷静点。“
“我没有办法冷静。”窦微的眼神里都透着不理解,声线不知不觉拔高了几度,“我以为你懂我。不查明真相,就要永远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他没有找到一天就要永远背负这污名。”
那时的窦微,世界里只有泾渭分明的黑和白。孟延也同样如此,只是两个人现在站在立场的两端都试图说服对方。
与窦微的情绪激动相反,孟延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疲惫,“可你自己也说了,他手上有被划伤的痕迹,这还不难证明吗?警察局的检测报告不也是提取到了你爸的脱氧核糖核酸,这些证据链都环环相扣,都不能证明什么吗?”
“能证明什么?”窦微的笔戳着孟延的肩,一字一句像冰锤戳进了他的心窝,“伟大且正义的警察大学优秀学生,请你告诉我能证明什么?”
“窦微,面对现实我们需要理智。”孟延声音中透着无力。
“我很理智也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可你不是。你也是被我爸看着长大的?你就不相信他为人?你当年顽皮溺水,是我爸不顾生命危险跳下去,把你从阎王手里拽回来的,你都忘了吗?”
“是,我是欠你爸一条命。”孟延猛地点着头,“我不否认这件事,但这件事也不能证明他就不会…我是说,人都有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