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压得严严实实的旧牛皮纸袋里,发现了一份经过公证的遗嘱。日期是一个月前,内容里写着:待窦微年满十八周岁,家中所有财产(包括这套老旧的单元房)自动归其所有。
那遗嘱的内容一直压在她心底。此刻,所有的不安和猜疑都涌了上来。
窦微的声音弱了下去,窦建国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家长权威,“女孩子家,就该找个稳当体面的工作!读经济,学会计!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过日子!成天风风火火打打杀杀,像什么样子!”
“你就是看不起女的!” 窦微的倔强劲儿又上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我就是看不起!” 窦建国像是被彻底点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儿,食指几乎戳到她的鼻尖上,一字一顿地说道:“窦微!你给我听清楚!你要还认我这个爸,就趁早!死了当警察这条心!”
就在他撩袖子的瞬间,窦微的视线猛地被他小手臂上几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抓痕。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她抬起头含着眼泪,声音却异常冰冷,“你胳膊上的伤,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你对得起妈妈吗?”
“你给我住嘴!” 窦建国声音因暴怒而嘶哑。
“怎么?被我说中了?” 窦微抬手狠狠擦掉泪珠,平静的语气说着气话,“那女人跟你多久了?五年?十年?还是在我没出生前就勾搭上了?” 她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
“窦微!我让你住嘴!” 窦建国的怒吼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
“住嘴?妈妈在天上看着呢!” 窦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控诉直刺人心,“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妈妈她死不瞑目!她在天上也会恨你!”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窦建国扬起手臂。窦微吓得闭上眼睛身体绷紧着。然而,等她睁开眼,只见父亲那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他眼中的暴怒被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吞没。
最终,他随手抓起椅背上搭着的一件旧夹克外套,“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摔上。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窦微一个人。她抱着膝盖,无声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事后,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却都赌着气谁也不肯先低头。
窦微后来无数次痛悔地想,如果当时知道这会是与父亲最后相处的一段时光,她一定不会这么任性。
许多年后,窦微才知道。在父亲失踪前,曾特意去了趟邮局,汇出了一大笔现金给远在乡下的外婆。汇款的时间点,精准地卡在他失踪前的第三天。而那个金额不多不少,正好是她大学四年所需的学费和生活开销。
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妥当,而那时的她却浑然不觉。
窦建国失踪前对窦微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那天清晨,他站在窦微的书房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插着吸管的娃哈哈 AD 钙奶放在桌角,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微微,以后照顾好自己。遇事别太逞强,学着圆滑点。”
当时的窦微带着股不服输的倔强,她头也没抬,眼睛还盯在复习资料上,不耐烦地挥挥手,咕哝道:“知道了知道了!爸,你简直比外婆还唠叨。”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敷衍。
不久,客厅里传来铁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窦建国出了门。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报警后,警察在餐台上那堆杂物里,发现了窦建国遗忘的 BB 机。屏幕显示的最后一条留言,只有冰冷的六个字:
[下午 1 点,钓鱼。]发件人:张宏伟
这一章信息量好密啊,我要缓缓
把她未来的事都安排好了……那窦建国到底知道什么?
嘿嘿,你猜
那你缓缓,我要不把节奏放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