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他们警察……无缘无故就闯进来,硬把我儿子抓走了啊!”她捶胸顿足,“我儿子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在里面关了一夜,人就送医院要不行了?”她懊悔似的握拳捶打胸口,“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们带走啊!”忽然,她猛地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颤抖的手指狠狠指向警局大门,“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刑讯逼供!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视频结束,林翊刚要开口解释,林局径直截断,“执法记录仪和审讯室的监控我们都看了,程序上你们没问题。但是”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林翊,“舆论是柄双刃剑。它能捅破真相,也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这个道理,你懂吧?”

林翊是上级单位专门派下来负责“0322 抛尸案”的专案组长。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个案子。刚接手没几天,竟在节骨眼上捅出这么大篓子。

“离你立下的破案军令状,还剩几天?”林局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翊立正敬礼,声音干脆,“报告林局,还剩三天。”

林局走到窗边,压下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刺眼的光线挤进来,也照亮了窗外警局大门外的景象。王大痣的母亲腰间系着白布,高举着横幅,鲜红的大字在白布上触目惊心:“草菅人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大痣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第一时间就被有心人传到了网上。舆论如野火燎原般生长,瞬间将刑侦支队架在火上烤。匿名的声讨和愤怒的质问,以及“草菅人命”的字眼在各大门户网站的评论区疯狂滚动。

镜头贪婪地凑近王母沟壑纵横的脸,捕捉着她每一滴浑浊的泪和每一道深刻的皱纹。

她佝偻着背,对着镜头哭诉,“我儿子被刑侦队的林队长带走,转眼就进了急救室!他们肯定用了手段!”她激动地扯着身边人的衣袖,“我们老百姓就想讨个说法,怎么就这么难啊!”说到激愤处,她跺着脚,镜头扫过她脚上那双破旧的布鞋。

接着又是一阵哭天抢地,仿佛要晕厥过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活啊…”那双布满厚茧的手,那满头刺眼的白发,成功上演了一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情戏码,赚足了看客的眼泪和愤怒。

王母口中的“刑侦大队林队长”,自然指向了林翊。媒体迅速将此事与悬而未决的“0322 抛尸案”联系起来,矛头直指公安内部管理混乱,对林翊的领导能力乃至个人操守都打上了巨大的问号。

林局松开百叶窗,室内重归昏暗。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林翊身上:“这件事,我最多能替你扛三天。三天之内,‘0322 案’必须告破!没有退路!”

林局的话像块石头压在林翊心头。走出办公室,下楼的拐角处,他看见几个队员正把情绪激动的王母劝进接待室安抚。

门没关严,里面的对话清晰地飘出来。

“钱!说别的都没用!两百万!只要你们给两百万,这事就算完了!王大痣那狗东西是死是活,跟你们警察再没关系!”与门外那个哭天抢地的悲情母亲判若两人,此刻的王母冷静得近乎冷酷,变脸之快堪比川剧绝活。医院里生死未卜的王大痣,似乎远不如眼前触手可及的两百万来得实在。

队员们无奈地向林翊使了个眼色。林翊心领神会,留下人继续周旋,自己则带着搜查证,与居委会主任一同进入了王大痣那间十五平米的蜗居。

屋里景象与上次搜查时相差无几: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折叠小方桌上散落着吃剩的花生壳和红衣。

厕所门口的脏衣篓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林翊挥了挥弥漫的浮尘,问旁边的居委主任:“王大痣和他母亲一起住这儿?”

“母亲?您是说电视上那位吧?”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