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人声鼎沸中,没能?说出口?的话语终于迎来了适合的时机,许栀和趁着陈允渡不注意,快速贴近他的耳边说:“刚刚看你,是不是在暗自庆幸终于和梅郎君可以分开了。”
耳边的气流声轻柔,带着浅淡的桂花香气,又沾了春意的杏花。潮湿氤氲,沁人心脾。
陈允渡的眸色沉了沉。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许栀和说完,又离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陈允渡一只手?随手?搭在了马车上的小窗帘上,不动?声色地按住了随着马车前行飘飞的帘子。
他像来的时候一样,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嗓音平静中暗藏波涛汹涌,“原来栀和知道。”
许栀和的肩头?有点痒,她不准备回答。
“下?次不带他,只你我。”陈允渡抬眸看着她的神色,在她的耳尖亲了一下?,“好不好?”
许栀和正襟危坐,直到耳尖传来轻柔的触感,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然后小声说:“你在得寸进尺。”
陈允渡坦然承认:“是啊,我在。”
他没有一丝犹豫。
看着她的动?作,陈允渡好看的眉眼中染上了零星又无法忽视的笑意:“栀和怎么知道我很想吻你?”顿了顿他接着说,“在杏花之中,就很想拥抱你。”
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素斋里面不可能?掺了果酒吧?
许栀和的耳根越来越红,她想要伸手?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说了,可乍然对上他的眸子,却情不自禁想要向他靠近……
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住了自己这是车行的马车,在上面亲吻,很不妥当。
虽然她现在很想亲一下?陈允渡的睫毛,像含住一只蝴蝶那样。
陈允渡也在忍,在马车上吻她,实?在太过于冒犯,且,更容易产生别的反应。
马车上的时光像是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车夫的“驭”声如同干涸池塘的一场甘霖,将两人解救出来。
车夫依旧热心将东西搬了下?来,旋即一脸期待地看着许栀和,后者从荷包中取出银钱交到车夫的手?中,车夫才驱着马车离开。
大?相?国寺门?口?一家嘈杂的摊子,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能?够,一声更比一声喧嚣。
陆书容出门?的时候,看见了这闹成一团的样子。陆国公夫人将马车带走了,她只能?步行,或者是等待家中的小厮奴才重新牵一架马车过来。
丫鬟提前按照陆书容的吩咐回府去另叫马车过来,不过现在还没有赶回来。南水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挤进去踮脚张望,半响走出来和自家姑娘分享:“姑娘,是有个书生写了一首词,但现在不见了踪影,当下?他们正在找呢。”
陆书容颔首:“原来是这样。”
南水将自己瞧见的最后一句背了出来,然后惋惜的说,“这样磅礴浩荡的诗词,已经许久不见了,也不知道那书生姓甚名谁,要是能?见上一面就好了。姑娘,那摊子的酒水可是上好的西京名酿琥珀光。”
陆书容一直淡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动?,舍得将琥珀光作为彩头?,这摊主瞧着,倒不像是寻常的字画摊主。
她刚想上前去观望,认一认这摊主又是那位名儒一时兴起在这儿钓书生,又想去看一看,那首完整的,豪迈的诗词全篇是什?么模样。不过她还没动?作,就远远地看见挂着陆家銮铃的马车越来越近,她只好打消了心思?,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马车。
陆府的马车是隔音的,竹篾一拉,帘子一放,能?隔绝大?部分喧嚣。陆书容端坐其中,等四?周安静了下?来,才有空回想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实?在是太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