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影子,依然藏在某个模糊而不可言说的秘密之中,忽近忽远,不可捉摸。
她真的要回去寻找那个秘密吗?而大理距离京城有整整四千里路,这样天涯海角的距离,她又要走上多久?
沁凉的晚风吹过面颊,夏堇无声地笑了笑,心绪重新沉静下来。
……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她总归也该北上,回到汉地去了。
晃神间她有多少百转千回的的念头闪过,陆离光大概一无所觉。他突然一拍大腿,十足懊恼道:“哎呀!金条全烧熔浇下去了,咱们自己怎么也没留几根?”
夏堇瞥他一眼,懒得提醒他当时用长柄勺搅着烧化的黄金,玩得有多兴高采烈,现在倒想起来没给自己留了。
好在陆教主思路开阔,很快就一拍手:“此事不难,临走再去那个赵保吉家一趟就是。”
夏堇:“……”
她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无可指摘的好人,但此人干起抢劫来未免也太熟练了点,让她的道德也发生了一丝危险的滑坡。
她想了想,委婉道:“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来薅,抢劫要雨露均沾,这样才能和气生财。”
陆离光想了想觉得也是,她又道:“不过临行之前,我们确实得去取一件宝贝。它价值连城,比黄金更贵重许多,唯一的缺点是可能不太好脱手。”
“什么宝贝?还有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
少女挑了挑眉,慢悠悠道:“你的寿衣。”
陆离光:“……?”
夏堇自顾自感叹道:“金缕玉衣,够稀奇吧,这东西就那样扔在山里实在太可惜了。其实当时我就想一起带走的,但是你太沉,我拖不动更多东西了。”
她顿了顿,又不无遗憾道:“我毕竟内功粗浅,负重能力十分有限。说起来,今日把黄金和陶锅搬到庙顶还多亏了你。陆兄力能扛鼎,真侠士也。”
陆离光斜了她半晌,先拣出一件最重要的事质问:“你骂谁侠士呢?”
少女歪头道:“叫这个也不行?我又没有……”
她的尾音淡了下去,十分无辜地摊开了手,清澈的黑眼睛里却仿佛带着某种掩饰不住的揶揄,似乎在暗示着某个会让他火冒三丈的尊称。
四目对视,陆离光突然狞笑一声,闪电般朝她伸手抓来。来势之快,夏堇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
把她束头发的青丝带给拽掉了。
一头乌黑长发顿时披散下来,夏堇还从未经历过此类奇怪偷袭,一边手忙脚乱地挽头发,一边才后知后觉地惊叫了声:“你!”
陆教主扳回一局,非常满意、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把那截丝带往腕上一绕,脚下轻飘飘一点,身影已经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上路之前还有一些准备要做,夏堇去牙行退了原来租下的那间小院,把赌坊里赢来的钱兑成现银,然后与陆离光一起去拜访了杨春兄妹。
大黑天认定的冤屈,这张免死金牌,比皇上赐的丹书铁券都管用。杨春在牢里吃了许多苦头,不过如今无罪释放,终于能回到昔日平静的生活中了。
经过这番大起大落,杨春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许多,好在他的一双巧手完好无损,他心性坚韧,克服无数困难把襁褓里的妹妹养大,如今只要手艺尚在,总能从低谷里爬出来。
阿桂扶着哥哥,兄妹俩俱是百感交集,对他们千恩万谢。陆离光听肉麻话不耐烦,径自跳上树去遮阴,留下夏堇与他们交谈。
阿桂擦了擦眼泪,对夏堇笑道:“等你将来出嫁,再来大理找我们,让我阿兄给你打一套最风光的头面!”
杨春也笑了:“不是我们自卖自夸,我从前给沐王爷的王妃打过一顶黄金头冠,当真美丽,见过的都赞不绝口。将来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