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陆离光拍了拍手,发现旁边还杵着个第五人。

那个打手刚才慢了一步没抢上来,现下已完全吓得呆了,刀在手里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浑身抖得筛糠一样。于是陆离光和颜悦色道:“你要不要叫好汉饶命?”

打手如蒙大赦,如果不是长刀拄在地上,恐怕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好……好汉饶命!”

最后一个耳光把他抽得反向转了一圈:“你说饶命就饶命?你算老几!”

夏堇:“……”

她悄然收好了刚才那点莫名其妙的期待,心想自己竟然会把江湖传言当真,也是十分可笑。

夏堇转过视线,只见陈老九还呆立原地,两只眼珠子差点没瞪脱了眶,上下牙磕得喀喀作响,于是对他道:“回去赌你的罢,只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就是。”

而陆离光大摇大摆走到墙边,拎起瘫在地上的齐哥抖了抖,从他身上搜出几样银票金锭来交与阿桂,又问他:“今晚的事,你知道该把嘴闭严实吗?”

齐哥被他一掌打掉了半口牙齿,一张嘴就往外吐着血沫,根本说不出句囫囵话来,夏堇问道:“知道怎的,不知道又怎的?”

陆教主道:“要是知道,那我这就走了;要是不知道,那我现在就把他踩死,省得到时还得费第二遍力气。”

齐哥涕泪横流地点头,好险没把脖子给扭了。

这样闹过一番,那白族姑娘阿桂自然也没法再待下去。

三人一起出了赌坊,此时缺月昏昏,宵禁尚未解除。

武人会轻身功夫,而寻常百姓若在街上游荡,有被抓去下狱的风险,夏堇于是道:“我们送姑娘一程罢,你家住在何处?”

拐出几条街,他们停在了一处小院外。

三坊一照壁,壁上题着“清白家声”,是间再普通不过的白族民居。

还没等叩门,院门已经无声推开,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婆婆探出头来。瞧见阿桂,神情顿时如释重负,显然整夜都在焦心等待。阿桂扶住婆婆,对他们道:“二位也进来坐坐罢!”

一路步入正房,屋内一灯如豆。这家人的生活显然并不宽裕,屋内陈设除了必要的日用,只在佛龛上供着一幅木雕漆画。

三面六臂,身挂骸骨璎珞,持日、月、戟、乾坤圈、蛇与法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