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下雪的十八里铺镇也下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朱家店村民推开窗户,没有人不惊讶于天地间的一片雪白。孩子们忘记寒冷,欢呼雀跃着爬出被窝,奔跑于茫茫天地之间。

天寒地冻,青年们出不了门,只好聚在一起,搬出不知道哪年砍掉的老树根燃了,围着火盆烤火。

木材烧得通红,哔剥哔剥直响。

此时已近年关,很多在海城打工的年轻人已经回家,大家聚在一起吹牛唠家常。26 岁的马善财添了一根劈柴,谈话间火蛇顺势攀上,火焰猛地向上一窜,火势又旺了一些。

“朱耀宗家怎么还关着门,这么能睡?”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人家刚娶的新媳妇,可不得好好搂着睡。谁跟你这光棍汉似的,大清早第一名起来拉人烤火?”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人家善财关心的不是朱耀宗,而是朱耀宗他姐!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还是海城的老板,你就别想啦!”

马善财否认连连,却发现无人在意,内心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拿着烧火棍啪啪打着,激荡出一阵火花。

“呸!耀宗那个怂货,靠卖姐姐算什么本事!”马善财“喝-退”一声,恨恨地往火盆里吐了一口浓痰。痰液接触高温,嗤啦化作一股白烟,幽灵般升上半空。

传言朱家女婿是个大款。不仅帮她家盖上了新房,还给了一大笔彩礼,让她那癞头弟弟也娶上了媳妇。不少父母羡慕坏了,后悔年轻的时候打掉两胎女儿。

“不过,这都下午了,还不见他们家人出门,到底咋回事啊?”马善财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别不是昨夜两口子太闹腾给冻坏了!嘿嘿嘿嘿!”

“玩笑归玩笑,老家伙们怎么也不出门啊!那老两口勤快得很,平时天不亮就出来捡柴火。”

他们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准备去看看。还没靠近,就远远听见朱耀宗家传出一阵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