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点意外,在医院住了几天。”顾扬指了指拐杖,“万奶奶还好吧?”
“哎呀,说起来多亏了你的稿件!台湾那边找来了几波认亲的,其中一位叫陈书豪的,极大可能性是阿郎的孙子。”
阿郎当年辗转到了台湾之后,当地一名叫淑芬的女子对他一见倾心,阿郎以已有妻子为由婉拒对方心意。
后来严查,他遭到迫害,唯一的解救方法便是与当地女子成婚。
一晃很多年过去,阿郎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万桂兰,便与淑芬做成了真夫妻,唯一的条件是,如果两岸和解,他还要回去找自己的妻子。
淑芬含泪答应。
阿郎五十出头染病去世,死前留下遗嘱:不管过多少年,都要将自己的骨灰送到大陆与发妻合葬。
淑芬当然不忿多年夫妻感情居然还暖不热这个男人的心,着实让她难受。
况且时隔多年,颠沛流离,只凭一张照片,到哪儿去找万桂兰?
淑芬一直按下不表,后来又开始了一段黄昏恋,久而久之便忘了这一茬。
直到前不久,她的孙子陈书豪偶然看到《惊情红梅苑》一文,发现爷爷的老照片居然出现在文章中,意识到爷爷可能就是万桂兰等待一辈子的“阿郎”。
陈书豪将文章读给奶奶听,淑芬恍然想起丈夫生前的遗嘱。
九十岁高龄的她看透了生死,也看淡了感情,便委托孙子将阿郎骨灰还给万桂兰。
在顾扬昏迷期间,陈书豪联系到《财经头条》编辑,后又找到小万总,最终对接成功。
前两天下大雪,或许是受了寒,万桂兰之前骨折的那条腿有些疼痛,马金花今天带她来医院做检查。
护士给万桂兰做康复,她得空过来取药。
马金花拍着大腿:“我说这医院能不来就别来,来一次坏一次。就说 08 年那次骨折吧,万嬢嬢手术前还好好的,手术后脑子明显就坏掉了!”
“2008 年那次骨折,也是在这儿看的吗?”
“当然,附近就这一个三甲医院。”
“骨折还要做手术?”顾扬有点意外,在他的认知中,好像仅需要打石膏就好。
取药的队伍缓慢前进,顾扬跟马金花只错了几个身位,二人边排队边唠嗑。
当时万桂兰伤到大腿,骨头有一点错位,医生给了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个方案。
保守治疗就是打石膏卧床休息,要躺上好几个月,但大概率会留下轻微残疾。
手术治疗预后效果好,但术中风险大,不过医生当时评估了万桂兰的身体,说没什么大问题。
“小万总常年在国外,委托我全权照顾他妈的事,原则是‘什么都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我啥也不懂,想着手术治疗比较贵,贵就是好,恢复后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就选择了手术治疗。”
“谁知道腿是治好了,但脑子坏掉了!更难!还不如瘸条腿呢!至少还有个活人陪我说话!”
顾扬一凛:难道万桂兰现在不是活人吗?
马金花陷入回忆无法自拔,兀自喃喃道:“早知道,我不该听他的,哎!”
“不该听谁的?”顾扬问。
马金花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把想法说了出来:“啊,没谁,我刚说话了吗?”
“到我了,先取药了哈!有空再聊!再聊!”她讪笑道。
忙不迭弯下腰,把医药单递进取药小窗口,不一会儿提着两大兜药品匆匆离去。
透明塑料袋里有鱼肝油、钙片、维生素等,还有几包灵芝孢子粉。
啧啧!
真是有钱人啊,都是不能刷医保的高端品牌,这两兜不得几千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