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险。”

“这些力夫,难道是打算自己在下面生火做饭?”

“阿姐,他们要如何都与我们无关,眼下我们还是赶紧收好东西搬去客房。”

阿兰站在远处又看了一会儿,那几名力夫似乎占了上风,最后将锅与捆捆木材都搬了下去,一同下去的还有两三名庖房的厨子,耷拉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砰一声,那通往底舱的木门又被搭上,留下甲板上站着群身穿水绿长裙的年轻婢女们,和年幼的短银袍小厮,仿佛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他们将这些什物搬下去,是想在下面开火,叫我们挨饿么?”胡唐混血的婢女突然反应过来,面色微怒:“那叫我们怎么办?”

“是啊,那些粮秣就堆在下面。”另一名婢女应声上前,蹲下身去试着掀门板,却发现门已被人从里头锁死。她抬起头,看向那位胡唐混血的婢女,慌道:“铃花姐姐,这可怎么办?”

那名被唤作铃花的小娘子犹疑着上前,也蹲下身去试了试,果然发现门板是被人刻意锁上的。她皱着眉敲了几下,又敲了一阵,直到门下终于传来模糊回应。

“你们作甚将门锁住?”铃花隔着门板问。

“你们别管!”

“做饭的什物都搬下去了,我们吃什么?”

“这可不关我们事。”隔着门板一个声音闷闷的。

铃花又急促地多敲了几下,下面再无响应。

她顿时怒道:“去将我们房中不用的什物都搬来,既然他们不想我们下去,我们也不要叫他们出来!除非他们愿意分享粮秣,否则船底粮秣吃尽,也是个饿死。”

阿兰与阿桑收拾好东西再走出来时,发现那门板上已被堆叠不少木箱子,矮榻,四五名小厮与婢女正费劲地将一只贵妃榻往上挪动,此时只怕下面有十头牛也是撞不开。

她随小厮回到厢房,恰巧魏寻山立即招她前去伺候。那俏脸白净的小厮眼看阿兰有要取代自己的势头,也是无可奈何,满脸不悦地将她带了过去。

平时替主子捏脚的都是自己,现在居然轮到一名胡人?

阿兰也十分懂事,进门之后为即刻他侍茶捏脚,显得十分温顺,又听魏寻山道:“你不会唐话这很好,可你妹妹却会说几句。你要叮嘱她,切不可向外透露我会突厥话一事。”

“郎君放心,阿桑年纪虽小却已明白事理,郎君很快就是我姐妹二人的主子,我早已对她千叮万嘱,她绝不会做出有损主子之事。”说罢又将自己在船尾看到一事讲了出来。

魏寻山一听哈哈大笑:“那武娘子还说要将船舱的粮秣收上来,用饥饿来逼迫船底的人卖主,我看根本无需自己动手,他们下面早晚会乱作一团。”说罢他又吩咐阿兰道:“你现在去船头看看,那里的门板是否也被婢女们封起来,若是没有,去找我的随身小厮,叫他安排随便找些东西先压上去。”

阿兰冰雪聪明,一听便知眼前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她虽被马匪掳来贩卖,却日日莺歌燕舞,美酒佳肴,日夜颠倒地快活着,从不肯把自己与那些出苦力的贱籍相提并论,只是船上幽闭逼仄,总难免被那些力夫和厨子无端地惊扰几回。

若是有人想收拾这群不知深浅的糙汉,她简直求之不得。

她依魏寻山的吩咐走上甲板,果然见众人正弓着腰,将几张沉重的紫檀桌案一张张推来,咚咚堆叠,堵死了通往底舱的入口。

阿兰转身欲回房向魏寻山禀报,无意间却瞥见船舷边立着一名个头矮小的小厮

他孤零零地站在雕花围栏下,不参与,也不围观,只直愣愣地盯着浩荡江面,仿佛在盘算什么。

只是瞬间,那人猛地掀起衣袍扎进腰带,双手一撑围栏,“扑通”一声便跳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