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
“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少年打字飞快。
“你能不能说话?打字多费劲。”金星觉得这孩子有点奇怪,他望着自己的时候格外仔细,好像在进行人脸扫描解锁。
“不好意思,我是哑巴。”少年打完字后,抱歉地笑笑。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得去给我姨妈送饭,她肯定饿坏了,中午都没怎么吃。”
金星说完,带着少年去了病房。她想既然是亲戚,那见到姨妈,见到病床上的妈妈,也没关系。姨妈对这孩子不仅不热情,还有点提防,嗦着粉仔细打量他,然后问他家家长是谁。
少年礼貌一笑,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金星。
又是信,金星有种不好的预感,倒吸一口凉气接过。
那是张 A4 纸,并不是打印的文字,运笔洒脱架构却稳健,像中年大叔的运笔。金星能看出这小子至少练过柳体和颜体,以及庞中华。她小时候被妈妈逼着每个暑假都练一种字体,结果学杂了,如今写字啥也不像。
金星你好,
我的姐姐张馨畅,是你父亲李长庚的现任妻子。很冒昧来找你,事情有点急,我只能来求助你。
大约两个多月前,原本一直在外边忙生意的姐夫突然回家,他很焦虑,说生意特别差,外边有好几笔钱收不回来,无法周转,所以反倒变成他欠人钱了。我姐姐问过,他说都是一些供应商的应付款项,可能要破产。为了不连累姐姐,他提出假离婚,房子留给姐姐,只有法律上没有夫妻关系,家里的财产才能保全。他还说,等回头钱周转过来就复婚。
姐姐很害怕,乖乖地跟姐夫办理了离婚,一个月冷静期后,他俩拿到了离婚证。第二天姐夫就走了,他说去搞钱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一走就彻底失联了,电话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姐很担心,也很慌,她只是个普通的全职太太,没有工作,失去姐夫后,完全不知怎么办好。当初说好假离婚后,家里的开销和房贷姐夫会继续支付,结果他再也没有打钱回家,上个月的房贷是姐姐卖了包去还的钱,现在她急得病倒了,也在住院。
姐夫说过有个女儿叫金星,跟妈妈住在长沙,他会定期去看望女儿。请原谅我这么冒昧地找来,我跟姐姐商量过,姐姐希望你们能帮忙一起去找找姐夫。姐夫这个人一直很有魅力,如果能找到他曾经在外边为别的女人花过钱,可以走法律途径追回。我姐身体不好,没法去做这件事,暂时让我替她。我姐说,这些钱里,或许也有姐夫跟金星妈妈在一起时出轨花掉的,所以这次来,是诚心诚意地想请你和你妈妈帮忙一起做这件事。作为回报,追回来的钱,我们五五分,请看在钱的份上,帮我们这个大忙。
诚挚地恳请。
观棋
生锈的捕兽夹,砰地一下跳起来钳住金星的心,顿时血流了出来,痛是几秒钟之后的事。一旦脑子反应过来,更是无法挣脱,多想一秒都会流更多血。
金星一屁股坐在病床边,差点坐到妈妈正输液的手。这封信是颗核弹,在这间病房里被摁下了引爆按钮。她许久说不出一个字,这意味着爸爸早就跟妈妈离婚了?瞒着自己。还是说他犯了重婚罪?不然怎么能跟别人离婚呢?办离婚证是需要结婚证的呀。爸爸难道一直在外边搞三搞四?妈妈全然不知?他倒是很少在家,这种事社会上好像并不少见。
“姨妈,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我怕她受不了。”金星认真地对姨妈说完,回头看了眼妈妈,她还在昏迷。
姨妈坐到金星身边,从她手里拿过信,看完,冲观棋说,“你姐照片给我看看。”
观棋在手机上找了找,递给姨妈,是她姐姐的朋友圈。这位姐姐跟观棋一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