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没人说话,大家看出跟杨扬举行婚宴的人是谁。四人各怀心事,谁也睡不着,只有观棋的手机屏幕始终亮着,他在微信里跟姐姐同步了今天的发现。乡村的夜格外安静,窗外有几只小虫偶尔发出声响,风吹到后院没见过的菜地,叶片摩挲也发出温柔声音。这里不像北京那么干燥,也不像长沙过于湿润,空气清新,四个人却都失眠了。

第二天离开前,杨扬又告诉大家,她知道李天皓结过婚有孩子,但他没细说,她也并不想知道太多,就没多问。她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婚宴只是用来演给父亲和亲友们的一出戏,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父亲去世,是他来的最后一趟,作为女婿身份来送老爷子走。此后,两人几乎没有联系过。少时玩伴,时过境迁,他俩现在是两趟开往相反目的地的列车,一切都没有必要再交集。李长庚答应来帮忙,在她心里已经偿还了多年前家里助养他的付出,彼此再无拖欠。日后她将留在这个小镇,继续当支教老师,让金星如果找到爸爸,也通知她一声,安心即可。

离开小镇,杨扬叫了个开五菱宏光的同学家长来送行。得知是杨老师的朋友,同学家长也是一路热情,请她们喝水,开车也尽量平稳,还主动聊天。

“杨老师是难得能在我们这里扎根的老师,村里的年轻人都待不住,只有她暑假都留在学校。这么好的人,可惜这命是又苦又硬,全家就剩她一个了。听说有个老公,但从没见来过,只有个远房表妹还常来看她。要我说,还是得生个孩子好啊,多少有个念想,也没那么孤单。你们知道她多大吧,都快五十了,怕是现在想生也生不出来,老公不来也是有原因的吧。”

乡下人说话没边界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竟然开始讲述杨扬的隐私。金玉衡还想帮杨扬讲几句话,但一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有人接话,司机大概也意识到不妥,不再多言,安静地把她们送到县城。

“我们去哪呢?”金星站在县公交总站,对着陌生的一大片地名,有些茫然。

金岱渊神游天外,没有回答。

“各回各家吧,该结束了。你们回长沙,我回北京,对了,观棋你也回北京,咱俩可以一起走。”金玉衡冲观棋笑笑。

“妈,那我们就回家吧。”金星再次对妈妈说。

金岱渊终于回过神来,难看地笑笑算是回应,“让我想想咱们去哪。先别急,我的脚有点疼。”

“怎么了,是不是崴脚了?”金玉衡问道,但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一路虽然全是山路,大家却没步行,也没摔跤。

金岱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