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棱两可,有些客人是姐妹介绍来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或者客户,但很显然最后买单的人,在合同上签字的人,几乎都是男性。这是否意味着,李长庚曾是苏瑞的客户?或者跟她的客户有交集?金玉衡带着这个问题,跟大家讨论。

一套在成都绝对拿得出手的房子,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丈夫,一个聪明得过分的儿子,一个明艳性感的女保险推销员妻子,能接触到高客群体,能长期雇佣钟点工,娘家是开麻将馆的小个体户.这样的组合背后,很难不联想到苏瑞的背后有众多有钱男性的支持。而一旦有这样的妻子,如果丈夫还能继续维持婚姻,要么是他能为妻子的婚外不正当关系打掩护,要么是离开这个家,他没有更好的去处。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少男少女能够理解的复杂,这些探讨,只能在阳台上,两位中年姐妹单独进行。

“你说那孩子是不是长庚的?我看着像,那个招女人喜欢的劲儿是天生的,怕不是随了他。”金岱渊在深夜里叹了口气。

金玉衡不想回答,跟苏瑞的三次接触令她脑子很乱,突然很想抽支烟。同样都是跟许多男性打过交道,他们或许同样优秀,她得到的只有无结果的故事,或伍迪艾伦式的都市小品故事,或《爱在黎明破晓前》式的通篇都是对话的故事,或《花样年华》式的 BE 爱情故事。

仅就故事而言,金玉衡的人生太乏味了,除了爱情片没有其他主题。而苏瑞,得到了她没有的一切,钱、丈夫、儿子,这三样东西如恒星般稳定地环绕着她,令她有安全感。未来,唯一可能令苏瑞烦恼的事就是儿子长大后太渣,伤害了太多小姑娘,一个个美少女哭着来家里找麻烦。放眼望去,不出意外,金玉衡的未来肉眼可见贫穷苍白孤独,直至告别人世。她曾评价某位被采访者的状态,拼命挣扎又无法自拔,此刻的她,何尝不是呢。虽然心情很糟,但金玉衡女士并不会崩溃,因为崩溃是绝望的衍生品,世上的希望跟绝望一样多。她更不会自责,因为责备意味着不打算付诸行动解决问题。

这个晚上,四个人睡前都在想吴梓晨到底是不是李长庚的私生子,都打算在下一次能接触到吴梓晨时,更仔细地观察他。金岱渊甚至想过,从梳子上弄一根头发,拿回去做 DNA 鉴定。她躺在床上完善计划的细节,要不要告诉姐姐?如何不被发现,如何带走头发,她翻了个身在脑海中不断试演,这并无难度的任务变成了噩梦,不断循环,无法入眠。最后她干脆掏出手机查询鉴定中心的收费,这一夜气血翻涌直至天亮,她疲惫地爬起来,好像已经身体力行完成了这一切。

第二天,因为苏瑞要参加业务培训,没时间安排瑜伽课,但她对金星比较满意,吴梓晨也对这个清秀小姐姐有好感,不抗拒继续上英语课,所以金星得以再次有机会进入苏家,另外苏瑞还约了金岱渊继续做上门保洁。金玉衡并不打算浪费这一天,她起了个大早,在租车软件上订了辆车,早早开到苏瑞家小区附近潜伏,决定跟她一天的行程。

八点半,苏瑞开车出门,金玉衡也立刻跟上。苏瑞并没骗人,她的确去了保险公司大楼,金玉衡跟着进去。因为没预约,也不想暴露身份,她并不能随便绕过前台。说巧不巧,虽然这栋大楼并不是只有保险公司,一楼的大厅里却放着招募保险经纪人的大幅易拉宝广告。金玉衡索性冒充来应聘的,在前台登记时,还打听做到高客级别的经纪,大概会有多少收入。前台得意地告诉金玉衡,她们公司的苏经理去年拿了大区销冠,光是提成就拿了两百多万。

等待业务经理面试的时间,金玉衡又假装要上厕所,在办公区逛了逛,办公区很大,有整整一层楼,大大小小的会议室都有人在开会。苏瑞也在其中一间比较大的会议室里。跟金玉衡想的不太一样,她并不是在台下听课的人,而是台上讲课的人。今天的她